正因其难如登天,故而,以“无情”入道,可证得大道三千。 顾陌遥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来。 无妨。 他早就知晓了师妹所修行的是“无情道”,但“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既然心中已生情愫,始终无法消解,那么便放任自己继续“错”下去罢。 他无怨无悔。 顾陌遥的视线如暗火一般,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灼灼燃烧着。他一遍又一遍地以视线描摹着师妹的容颜,贪婪又痴迷。 或许,他不该再继续装出一副光风霁月、温和有礼的模样了。他当然知道师妹十分信任、敬重自己。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只能够是夕雾的大师兄,只能够在暗处悄悄地窥伺她。 他想 “师姐,九幽昙花上似乎带有毒素。” 就在这时,桑月忽然颇有些急切地开口说道,同时也打断了顾陌遥心底那愈发晦暗不明的阴沉思绪。 桑月方才一时间看得有些怔愣,片刻之后,他才猛然间反应了过来他曾经翻阅过的一本古籍之中恰好记载着有关于九幽昙花的传闻。 据传闻所言,九幽昙花的花与叶之上皆有剧毒,此毒来自幽冥,触之即死。一旦沾染上这种毒素,那它便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攀附至神魂之上,将三魂七魄一同污染。 还好、还好他身上恰巧带着可解此毒的罕见药草。 桑月不由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尽管族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可随意挥霍,于危急时刻,那株药草乃救命之物,可保他不死。但是很显然,师姐的性命自然是要更加重要一些的。 更何况,师姐也曾救过他的命。他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然而,就在桑月即将拿出那株药草的时候,顾陌遥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那个阵法之中,所困锁着的幽蓝光芒,便是九幽昙花上的剧毒。”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他方才说出口的话语只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桑月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他下意识地抬眸向九幽昙花脚下的阵法处望去,只见法阵中流转着的莹白色光芒之下,的确隐隐约约地裹挟着一道幽蓝光芒。 他不得不承认,顾陌遥的确是千百年来万中无一的惊才绝艳之辈。恐怕单论阵法的运用,当世同辈之间无人能出其右。其布阵手法堪称出神入化,已臻化境,便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亦难逢敌手。 只不过,桑月并没有畏惧于顾陌遥的强大。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他初入修仙路,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畏惧人,又如何颠覆天 夕雾之所以毫不设防地靠近了九幽昙花,便是因为她看出了顾陌遥所布下的阵法之中的玄妙之处。 她信任师兄的为人,相信他不会加害于自己。她也信任师兄的实力,相信他能够将所有毒素根除殆尽。 而顾陌遥自然也看穿了夕雾心底的想法。 师妹毫不犹豫地靠近九幽昙花,不正是因为信任他吗 他不禁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神色温柔又缱绻。 只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桑月之时,顾陌遥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微微沉了几分。 一而再、再而三,当真是不可理喻。 “师妹,传说九幽昙花有洗心涤虑的功效,于你的无情道或许会有所助益。”顾陌遥佯装不经意间开口说道。 他这般刻意地再次提起“无情道”,便是想让桑月知难而退。 身为桑家的少主,桑月怎么可能会缺道侣他又何必对修行“无情道”之人纠缠不休呢 听到顾陌遥那不着痕迹的“提点”,桑月的脸色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他不止一次地劝说、告诫过自己,应当放弃这无望的念想。 然而,显而易见地,他失败了。 他不仅没有控制住自己心底那不切实际的妄念,反而还生出了更多不可言说的阴暗心思。 如果他能够变得足够强,那么,师姐会不会稍微多看他一眼 就在他们两人暗潮汹涌之时,夕雾已经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九幽昙花的花期极短。仅仅片刻光景,原本盛开着的花朵便已然凋谢了。 不过,她没有出手摘下九幽昙花。 等到来日,这株昙花依旧能够再次绽放。 此番修行,她不仅将体内灵气与先前刚炼化的纯阳之气融会贯通,自如运转,还使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