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手术刀闪着寒光, 上面隐约倒映出了夕雾的半张脸庞。 安洛瑟看着夕雾白皙的臂膀,他轻轻地将刀刃贴近了她的肌肤。 他甚至并没有用力,夕雾的手臂上便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猩红的鲜血缀在雪白的肌肤上, 带了些朦朦胧胧的引诱之意。 安洛瑟摘下了那个形状可怖的鸟嘴面具, 微长的银色发丝勾勒出他精致无瑕的侧脸, 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 他血红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沉的暗色。 “请允许我收取一些应得的报酬。” 安洛瑟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晕开了那道血痕,就好像是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一般。 夕雾像是完全不在意那微弱的痛楚一样, 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无动于衷。她伸出纤细的手指, 一把抓住了安洛瑟的手腕。 安洛瑟见状, 不由地看了夕雾一眼。他几乎是立刻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生怕引起夕雾的不满。 夕雾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抓起安洛瑟沾了血的指尖,慢慢地抬到了他自己的脸颊旁边。 少女的温度微热,与安洛瑟带着寒意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指尖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夕雾就这样紧紧地握着安洛瑟的指尖,用她自己的鲜血,在他的脸上画出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那道血痕一直蔓延到了安洛瑟的唇畔。 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可意外的是, 他却并不排斥。 因为那是夕雾的血液。 他甘之如饴。 安洛瑟微微敛下眸光,遮住眼底不断翻涌的暗色。 夕雾忽然松开了他的手指。 而还没等安洛瑟的心底浮现出失落的情绪,夕雾的下一个举动又让他心跳微微加速了起来。 她原本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现在却变成了反身趴在椅子上的姿势。 夕雾仰起头抬眸看着安洛瑟,在他的注视下, 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捧起了他的脸。 她用纤细的、柔软的指尖, 将安洛瑟脸上的那一道血痕慢慢地晕染开来。 “这是你应得的。”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请问这份报酬你还满意吗” 她随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己信手涂鸦的“作品”安洛瑟那张向来高贵又清冷的脸上, 被胡乱地涂抹上了一道鲜艳的猩红血痕。 看起来倒是有一种凌乱的诡异美感。 安洛瑟在微微怔愣了片刻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等。”魏青叶忽然停下了自己不断拍门的动作,“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整个房间变得越来越潮湿了” 纪舒语并没有接话, 他只是将视线默默地移到了房间内的家具上。 那些原本崭新的家具,忽然间变得腐朽无比。 上面缠满了水草与不知名的藻类,就好像是刚刚才从水底打捞上来一样。 房间的四面墙壁上也长满了斑驳的霉菌,墙壁的缝隙间不断地往下渗着腥臭的绿色液体。 “这是在水底泡了多少年啊。”韩子宁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猜测道。 他好像对此时的危险处境浑然不在意。 “难道安洛瑟本身与水有什么关联吗”纪舒语若有所思地推测着。 毕竟,就算是恶鬼,也总该遵循着某种逻辑吧 “说不定他当年是被洪水淹死的呢”韩子宁随口说道,“不过,这应该不重要吧” “房间里的水位在上升。”魏青叶的神色有些凝重,“而且,浸泡在水中的物体,其程度会大大加快。” 他看了一眼那些飞快腐烂的家具底部,便动作迅速地踩到了沙发上面。 其他人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被水浸泡到鞋底之前,赶忙站到了附近的家具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韩子宁微微皱了皱眉。 “而且林夕还在里面接受治疗,生死未卜。”魏青叶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房门可以打开吗”纪舒语忽然开口问道。 韩子宁站在门口处的家具上面,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发现水位上涨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房门口,试图打开房门。 但是结果很显然,房门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禁锢住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