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长桌两端,坐着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十年纠葛爱恨,房子的女主人温戚选择从这段婚姻里断然抽身。
温戚说出这句话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堵在胸口的大石瞬间挪动消失,腾了片干净清闲的地方,她可以或坐或躺自由的好好吸口新鲜空气了。温戚心想离婚其实不难,难得是迈出那一步,鼓足勇气,便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先撕破脸谁就占据主导地位。
倘若昨晚她没有提前回家看到不该看的,温戚觉得与林城禹得过且过下去也极有可能。
好在,她勇敢了一把。
长桌另一端的林城禹讶异的放下汤匙,赚了钱的这几年,他越来越注重餐桌礼仪,好似他生来就是贵公子,是优雅如中世纪古堡里的王公贵族,而不是小城镇里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的愣头青。林城禹没当回事似的慢慢用手帕擦掉嘴角的脏污,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西服熨得平展,不带一丝褶皱,内里的白衬衫透亮洁净,是温戚亲手洗的。
“戚戚,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解释过了,昨晚那个女人是她主动贴上来的,况且,男人嘛,逢场作戏,何必较真。再说我不一直都这样,现在开始计较不太好吧。”
温戚摇头,苍白着小脸:“我没有生气。”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包还是珠宝?我让助理安排。”
“不用。”
温戚抬头直视着林城禹的眼睛,他怎么变了?温戚该去问谁呢?
温戚五指攥紧放在膝盖上,忽而问道:“老林,我送你的西装呢?”
林城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慌乱:“柜子里放着呢,你送的纪念日礼物我很珍惜。”
温戚嘲弄道:“那你身上穿的这件呢?我不记得我或助理给你买过。早上拿熨斗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不是件便宜货,你新找的小情儿送你的?你对她大方,她当然要送件贵的讨你欢心。”
虽是反问,温戚几乎用的是陈述语气。九月天,天气转凉,温戚却只觉从脚底蔓延至肺腑,皆是无处可诉的怒火,汇聚成火山亟待喷发。
“怎么可能?”
林城禹着急否定,温戚只是失望的抬眼看着他。
林城禹莫名被盯得心里发毛,他示弱道:“戚戚,别闹了,等我手头的项目忙完带你去三亚玩一圈。”
“呵。”
“不说衣服了,我问你林城禹,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温戚面色平静,如暴风雨前寂静无比的海面。
殊不知……
林城禹算算:“十年,谈恋爱三年,你23岁跟我结婚,到今天整整七年。”
温戚温柔的笑笑,笑容里溢出苦涩,她竭力镇定:“我待你不好吗?待这个家不好吗?平心而论前几年你的确爱我,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是挣了第一个一百万还是听医生说我不能生育;是有了第一个年轻女朋友还是看到我眼角长了细纹;是越来越讨厌回家哪怕在车里坐一整夜还是难得跟我睡在一起却同床异梦。”
林城禹面上是被拆穿的愠怒:“别说了……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爱爱爱,你要的爱能当饭吃吗?”
“钱?呵呵,你挣的钱给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戚!”
温戚打断他,问:“在你眼里我老了吗?”
三十岁的温戚素颜时皮肤依旧细嫩,只有靠近细看才会发现她不止眼角有细纹,泪沟也深了。
林城禹突然不敢回答,甚至不敢看温戚。
他当然觉得温戚老了,不如小情儿年轻贴心了。
温戚继续道:“结婚七年,我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妇,变成一个没有梦想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女人。你每个月回家一次,一年不超过十五次,我等烦了也累了,直到今天我才庆幸我们没有孩子,不然她该怎么办呢?”
“林城禹,我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我想做回温戚。”
林城禹看温戚是认真的这才慌了,他不能容忍没有温戚的日子。哪怕温戚就做个摆设,也得摆在他林城禹的家里。
林城禹走过去半跪在温戚面前,牵过温戚的手贴着额头,满含深情地看着温戚:“戚戚,你舍得吗?高中我就喜欢你,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舍得离开我吗?你讨厌外面的女人是不是,我不找了好不好,以后我一定按时回家,嗯?”
“你不会改的。”
温戚哽住喉咙,眼眶渐渐湿润,年少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十七岁的林城禹为她打架为她做粥为她织围巾,而三十岁的林城禹呢?给予温戚的只剩无穷尽的伤害。
“林城禹,我想我们在临城的日子了,林城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
“我们别再联系了,你跟我的律师联系吧。”
温戚站起来,侧身上二楼拿行李,她的行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