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薛四爷喜提监读重任。
至于薛三爷,虽然暂且深藏功与名,但向来直觉敏锐的他总觉着有大招在后头等着自己。
对了,还有薛老爷子发现了全家不带他一块儿玩的残忍真相……
年夜饭刚散,薛老爷子就把四个儿子提溜到了一边,要干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加起来都这把年纪了打骂是不可能打骂了,顶嘴也……跟旁人没关系不是吗?
帘子一拉,不知那头发生什么的薛老夫人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不是担心,就是吃瓜的心没地儿安放罢了。
“娘,没事儿,有事我家那口在前头顶着,他糙扛揍。”
王氏这话一出可把妯娌几个都给逗乐了,细一想,还真是,就冲自家大伯那股长兄劲儿确实也是什么都往前头冲。
“没想到这都一赔二十了呀,这京城人还是长了眼睛。”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啊……
“这京城不缺耳聪目明的,多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和那被狗屎糊了眼的。”薛老夫人也是京城土生土长的,虽然离开这么多年,但这京城什么样还是心里门清得很。
“哪地儿不是如此,不过是这京城愈发如此罢了。”
“你们……下注了吗?”卢氏试探地问道。
妯娌婆媳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耐人寻味的表情。
话分两头,若说此时屋内是长辈们想扎堆搞事情的节奏,那屋外就是小辈们合伙要掀院子的画风。
事情还得从年前兄弟几个嚷嚷着想点焰火说起,本着家里大事找二叔、有事找三叔、没事找大伯父的原则,薛三爷不负重托给他们捣腾来了一大箱子焰火。
今夜,瞧着这这雪也不风也不刮的,兄弟早就打好了算盘——还有什么比除夕夜放一通焰火更喜庆的事吗?如果有,那一定是一家人一起放。
瞧这,刚吃饱了就开工了。
但是,事情远不如他们想象中那般简单,或者说他们是一群有追求的年轻人。
就点几簇窜天的彩苗子有什么意思,这要点,就得点出花样式儿来!
“不对不对,瞧着图纸上画的,那得摆那!这得摆边上。”
“我看这燃放手册上说,要点成花样式距离要掌握好,咱没量吧?”
“尺,得找把尺来。”
“火,火折子备好了吗?”
“还有水,还有沙,万一走水怎么办?”
此时此刻,院子里薛家兄弟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焰火筒零零散散摆了一地。
薛六坐在廊下望望天看看地,又瞧一眼身旁优哉游哉摆着小短腿的小家伙,小家伙吹着手里的小风车,突然看向他问道“六叔,你喜欢过年吗?”
“小时候很喜欢,长大了也喜欢,但没有那么喜欢了。”薛六认真地回答道,并没有因为是小孩的提问就敷衍。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该这么说,是高兴的,但又没有小时候那么高兴。”
“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你贪心。”
“我贪心?”
小家伙伸出小肉手拍拍薛六的背,老气横秋地说道“人嘛,得到得多了要求就变多了,你一定是因为过了很多个年,变得贪心了,知足常乐呀。”
薛六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赶紧掏出怀里的小本本——记下,免得回头忘了。
作为常年的资深围观群众,清安本着能不动手就只看戏的原则,拉着云尘就往院子里一坐,还叫人上了一壶茶,大有把喝茶看戏观焰火安排到底的想法。
“应该不会有事吧?”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们凑一起考进士估计都没问题,放焰火嘛……你担心得很有道理,但是你会吗?”
全然被误会了意思的云尘解释道“我是说你爹他们被单独叫去,不会有事吧?”
“……阿尘,你变了。”
“……我怎么又变了?”
“你看看你现在……现在……完全就是一副……你要是被我爹他们威胁了,就冲我眨眨眼。”清安说着笑嘻嘻地冲他眨眨眼。
云尘被她俏皮的模样逗笑。
清安拍拍他的肩,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太乖了,别压抑,做真实的自己!”
“为什么不觉得其实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是在说胡话,还是在说反话?”
“今天我才想起一件事,因为时间太久被我差点忘记的事,当年皇祖母知晓我父母不睦,担忧我的处境,于是逢年过节都会接我进宫小住几日,她的模样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每逢佳节愈是不和睦的家庭,平日积攒的矛盾愈在此时格外刺眼,清安一下便明白了这位垂暮老人的心思。
“我幼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性子孤僻得很。”
清安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