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抢了先。
“你知道什么了?知道你今天出宫门可能被我家兄长套麻袋吗?”
云尘直愣了片刻,望着她,笑了。
清安看着他也笑了。
“我一直觉着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没必要摆到面上任不相干的人评头论足,有至亲好友知晓就足够了但是……男人嘛,恨不得昭告天下才够排面……我懂!”
“你不懂。”
“我不懂?”清安当即冲云尘勾勾手,云尘不明所以凑过来,清安仰头就给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完了还给脸上又抹了抹“似有似无,留人遐想……”
祀典过后便是冬祀宴,作为年前最后一场宫宴,作为常年为朝臣子女终身大事操心的官方,到了快过年的节骨眼,也不忘再挣扎一下,一年四季宫宴春日赏花作赋,夏日夜泛莲舟,秋日园林围猎,到了这冬日嘛……围炉清谈。
不得不说,满满都是官方心机。
赏花作赋比才情,夜泛莲舟探真心,策马围猎展英姿,围炉辩谈见胸怀。
这全方位一趟下来,甭说婚嫁相看,就是选才取仕都能一趟儿办了。
好了,再说回今日这清谈会,清谈之风盛行自魏晋南北,乃是当时士人贵族各抒歧异、以驳倒他人为能事的一项活动,传衍下来如今仍是权贵清流圈子里颇受追捧的存在,尤是颇受年少官贵子弟喜爱。
这不,平日就没少唇枪舌战、明枪暗箭的他们今日直接将争锋抬上了明面,当然也有纯粹清谈论辨的,比如京城清淡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周家五郎与黎家六姑娘,今日是又在冬祀宴上开局了。
一个书香门第一个谏官世家,一个善引经据典一个诡辩伶俐,二人今日所抽内容更是耐人寻味——妒。
“这题面才有意思,不像那头忒没意思了。”
“就是,不过这题面要搁旁人怕说不出什么来门道来。”
“妹妹怕是没听过今年大理寺榜上前二甲的谈辩,两人联手可是辩退过徐陶二位公子。”
“说来这徐公子得罪过神侯府我是知道的,大理寺榜首又是京兆尹大人的次子,分明就是在出气。”
“谁说不是,徐公子如今还未成亲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给闹的。”
这头尚未婚配的年轻公子小姐们组局参辩听谈,那头夫人们聚在一起互拉家常维系着还算融洽的交情。
诸葛夫人作为宫宴常客,熟门熟路地寒暄了几户交情不错的人家后,与好友卫国公卫夫人寻了个不打眼的角落一起闲话消磨时间。
“怎么没瞧见小常安?”
“哥哥姐姐带着玩耍去了,我们小常安就是讨人喜欢,就连我四弟家那个平日不爱搭理人小儿子都爱带着小常安一块儿玩耍。”
“阿风没不高兴?”
“就让他醋着呗,没醋我还不放心把小常安交给他呢,我得瞧瞧他表现才成。”
“你这是娶媳妇儿呢,还是相女婿?”诸葛夫人调笑。
“你别笑,我刚刚听了个事儿……”卫夫人凑在诸葛夫人耳边嘀咕起来。
诸葛夫人听后只觉得这年头年轻人太能折腾了,尤其是自家的一个赛一个“早几年我还管得住,这些年越发的都有自己主意了,我是不愿操心了,我家老大前日给我来信说我那儿媳又有身孕了……”
“你这是气我呢。”
“哪气你了,你这不也快了。”
“你呀你……”
“二位夫人在聊什么,不妨也带老身一道乐呵乐呵。”
两人根本没来得及纳闷,赶紧先起身见礼“参见弈王妃。”
弈王掌管宗室事务近三十载,可说是宗室里数一数二的领头长辈,弈王妃在皇族女眷中自然也是地位不俗,更甭说搁京城女眷圈子里,两位夫人自问与这位地位尊贵的王妃都只是面子交情,突然这一出着实让她们有些没摸着脉络。
“咦,这怎不见诸葛夫人府上那几个孩子,老身可最是喜欢这些年轻俊俏的后生晚辈了……”
弈王妃话音刚落,闻风而来的宗室媳妇们忙跟着搭腔,海夸了一通诸葛夫人如何治家有方、教导有方云云,对此诸葛夫人面上笑嘻嘻心里呵呵哒,话说当年挤兑嘲讽自己善妒不贤惠的也是这群人吧?
“好了好了,你们凑一块儿真跟那八哥似的,我这老婆子都快说不上话了,你们啊快都去别处别碍着我与两位夫人说话。 ”弈王妃佯作不喜地赶走了聒噪的宗室媳们,由人搀着落了座,跟着看向诸葛夫人问道“今日怎没瞅见你府上那大姑娘?”
“不瞒王妃,我今日也没瞅着人影呢。”诸葛夫人这话不假,当然也有打太极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这做长辈的帮不上孩子什么不打紧,最要紧的是不拖后腿。
谁知这弈王妃是不是来找茬的,毕竟掌管宗室那么大块肥肉没承袭给弈王府这一脉,反倒是交了出去,指不定心里怎么不痛快呢,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