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不成,礼也没送出去,清安只好打道回府去寻自家几个师兄,准备一道出发去后山。
然而……
“姑娘,夫人遣奴婢来请姑娘即刻回城。”
出发前一刻,师兄妹几个被自家师母身边的心腹嬷嬷拦了下来。
“可是府中出事了?”
追命摸了摸下巴,坏笑道“莫不是昨夜师父……”
“原来如此。”
“茅塞顿开。”
“师妹,走好。”
眼瞧着这师兄妹几个又将事情想歪了去,嬷嬷赶忙解释“几位想岔了,是……是五小姐……仿佛是出了些事儿,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夫人一大早就往女艺堂去了,遣了奴婢赶紧出城来寻姑娘回去。”
“姨母?”
“正是。”
早先就提过咱诸葛夫人乃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出身,不仅如此,家中还有个能传上几代的三等伯爵位,是了,这年头在京城没个爵位真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是世家。
但是吧这一家子在京城里向来存在感极低,哪怕出了诸葛夫人这么个如今分外风光的姑奶奶,也依旧本分低调绝不搅事,可谓是个十分省心的娘家。
但有句话叫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就与这位五小姐有关。
诸葛夫人出身伯府长房,父亲早十几年前承了祖上爵位,如今外人都称一声靖勇伯,当然这名号压根是比不得诸葛神侯岳父这名头来得威风,但是咱靖勇伯老爷子一点不介意,反正很威风不就够了么?
话说回来,这靖勇伯府上共有四房,除二房是庶出其余三房皆是嫡出,因着家中老夫人尚在,故而现下尽管靖勇伯兄弟几个连重孙辈都有了却还尚未分家。
这嬷嬷所说的五小姐出自四房,与诸葛夫人乃是隔房的堂姐妹,不过俩人年纪却足足差了十余岁,不夸张的说,以诸葛夫人的年纪要是成亲早那都够生下这堂妹了,既是隔房又隔着年纪,照寻常说这姐妹感情也就一般般过得去吧?
不,恰恰相反。
盖因这五小姐生母过世得早,继母又是个面慈心苦的伪善人,故而这五小姐可称得上是在诸葛夫人的一手拂照下长大的,这也使得二人虽是姐妹但实则感情却肖似母女。
清安与这位五小姐……哦不,是姨母,感情也是十分要好,毕竟自家师母家中姐妹虽多,但她可就认这一位唤姨母来着,亲疏有别啊。
时至今日清安仍是记忆犹新当年自己刚被带到师母身边,这位常来府上做客的小姨母,明明也没长自己多少岁,却总像个大人一样处处关照自己,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时隔多年再想起,都还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可惜……
“是姨母不好了吗?”听说是从小维护自己的小姨母出了事,清安二话没说就跟着嬷嬷一道走了,待上了马车上才问起详情。
“奴婢也不清楚,仿佛是不大好了。”既是心腹嬷嬷自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比方说这娘家五小姐怕是时日不多了,想到此嬷嬷一时忍不住红了眼,叹道“也当真是一桩孽缘啊。”
谁说不是呢,嫁给一个自己深爱却不爱自己的人,自以为可以打动对方却换来满身心的伤,不是孽还能是什么?
是的,这位五小姐早许多年就嫁人了,嫁的还是已故皇太后的堂弟,亦是当年京中赫赫有名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幼年丧母,亲爹冷漠,继母伪善,继弟继妹狼子野心,小可怜嫡女摇身高嫁翩翩佳婿,听起来就很玛丽苏有没有?
有!
但其实这是个励志故事来的。
事实上,从门当户对的角度,这五小姐绝无可能嫁给这等青年才俊的,哪怕她有诸葛夫人这么一位堂姐,所以……使手段?
是的,使手段了,不过是正大光明的那种。
比方说,不畏严寒酷暑用十二分的努力和诚意去打动了心上人家中最有话语权的老夫人,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狗血,比方说心上人的白月光其实是朵大白莲,且是长辈们都心里门清儿就当事人自个儿看不穿的那种。
说起来当年这其中还有清安的出谋划策,可现如今想想,清安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是自个儿当年太给力,帮着这小姨母拿下了那人的长辈,对方长辈再说动了……好吧,也可能就是命令,命令那人娶这样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那么后面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有了?
“姑娘,到了。”
一声轻唤,将清安从回忆拉回现实。
“嬷嬷你说……算了。”有些话到了嘴边清安却还是没说出口,径直起身掀开帘子下了车。
马车停靠在临街一所大院门口,院门正悬着一块漆金的牌匾,上书文秀隽永三字——女艺堂。
女艺堂乃是京中有名的学艺学堂,学堂仅收女学徒,专以教授女子生存技艺,如珠算、女红、药理、调香、识文断字等等,此处对清安而言亦是老地方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