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急于一时?又何苦认为这天道不公,这不过是天道予我的考验罢了。”
听着哥哥这番话,芸娘心下了然,哥哥终于走出来了。
于是她终于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喉间畅快了许多,心下挥之不去的阴云仿佛散去,因为哥哥想通透了。顿时轻松了许多,她哽咽道:“小妹支持哥哥,在我眼中哥哥是最为重要的。”
沈无峥也是如此想的:“在我眼中,家人也是最重要的。”
翌日,所有东西清好,他们就要去黔中了。临走前,牛二和春花还跑过来道别。
“芸姐姐,我过两天也要离开了,有好多东西带不下,你们要不要拿几件用的上的?”春花不舍地拉着芸娘的衣袖。
芸娘拒绝,也是不想临走时还欠人恩情,何况物件已然有些拿不下了:“不必了,谢谢你的心意。你倒是注意身体,别又晕过去了。”
意有所指。春花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那次是我太激动了嘛……芸姐姐你知道的,我身强力壮,娘让我收着点呢。”
这话沈无峥牛二自然不懂其中之深意。
很快便到了村口。牛二顿时依依不舍道:“芸娘,日后你们还会回来吗?等战乱结束了,还会回这里吗?”
芸娘想了想,古今之战,从来没有太久的祸事。等安定下来她依然会回来:“会,你们也不必太过悲观视物。过了战乱,我们还是能见面不是吗?”
春花点头如捣蒜一般,眼眶微湿:“嗯嗯,一定的,我相信芸姐姐!”
分别的弦上了满弓,便已然是离别之时,芸娘想起了一件事。她从怀中拿出东西,塞入了春花怀中。
是她没有来得及当卖的簪花。
春花立马推脱:“不用了芸姐姐,平日你待我如此好,我怎么能在你走时还拿你东西!”
芸娘料到一她会说一般劝道:“以后相见时说不定多久呢!你说不定会变了模样,何况你还小,女大十八变。到时我不一定能认出你!不如你且收下此物,日后相见作为信物。”
春花明白是这个理,收下了。
芸娘又对牛二道,字字真心作不得假:“牛二哥,谢谢你这些年的关照。倘若日后再会,我必以重礼相赔。”
“没关系的芸娘,我牛二可不在乎这些礼。”
几人相看,最后风扫树中老树落叶,也是于金陵的秋天,匆匆作别。
“走吧,小妹。”作别了几个,看着背影远去。沈无峥提上了行囊,便上前走去。
“好。”芸娘跟了上去。
路上,已经有不少百姓逃跑了,街道上拖家带口的行人脚步未曾多作停留。
行至正午,日光毒辣。
歇在一家小摊下,一人一碗汤面。芸娘抹了把额头上的汉珠,感慨道:“连着好几天大雨,终于出太阳了。”
沈无峥递来一方素帕:“擦擦手,我们吃面。”
这时老板将做好的汤面端过来,对他们二人道:“两位慢用。”
“老板,你怎么还在做生意?难道你不晓得八贤王造反,就要攻下金陵一事吗?”一位粗衣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一位老妇一同大汉在就坐时问道。
“这还有谁会不知道?只是现在还未到那个时候,我想先做两天生意,收拾收拾就去芙蓉去了。”老板回道。
“这还未到时候?老板你可知道连候爷都被八贤王囚禁了,那候府公子谢祁泽都下落不明了,形势这么紧张喽!”大汉看向了自己的妻儿。
芸娘一愣。
谢祁泽下落不明?
她不知道此事,于是问逍:“候府发生了什么?”
那大汉一拍大腿,绘声绘色道:“那日八贤王的人火烧了候府,想囚禁候爷与那谢祁泽。可不知怎地,那谢祁泽可能当真是什么菩萨保佑,竟逃了出去。后来……后来就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