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快点出来罢!你哥被侯府的人抓走咧!”
一身粗布麻衣,衣隙之间斑驳血迹,身上夹杂着腥汗之气,略微憨蠢壮硕的男子。他正在槐树村一间茅屋外的围栏,朝着里屋喘急喊去。
只听里屋内传来“啪”的一声,应是锅碗落地破碎之声。
不顾地上的碎瓷,里屋人如风似柳般走了出来。闻声而出的是一位清秀之姿的女子,虽着普通妇人衣衫,稍稍素净。但气质之中透露出如雪经霜的凌厉感,更显偏然神姿,这女子正是沈芸,村里人都唤她芸娘。
芸娘脸上浮现疑惑且慌急的神情,刚才她正在给哥哥准备晚上的吃食。听见牛二哥叫喊,失手打碎了碗。也顾不得太多,她匆匆用围裙擦了擦湿漉的手,立马出了里屋,小跑上前解开了围栏。
“牛二哥,你慢慢说,我哥平日里书呆子一个,也就摆摊卖卖画和诗,怎么惹了侯府的人?”
芸娘捏紧了手中的围裙,急切询问。
牛二烈日里奔跑而来,加上心中揣了事,呼吸都感觉灼心一般。
他伸手擦了擦汗,缓缓了神,弯了腰歇气,回道:“刚才我给刘大掌柜送刚好宰杀的猪肉。没想到刚好回来,就看到你哥摊位来了几个官家模样的人。我以前看过那衣服好像是贤定侯府的人,你哥跟那侯府的人走了咧!估计是惹了事被抓走了,芸娘这可如何是好!”
这牛二从小爱慕芸娘,长大后成了屠夫。在芸娘哥哥对面摊位贩卖猪肉,因是芸娘的关系,平日也对芸娘哥哥格外讨好,经常送些吃食。
今日,看见她哥被抓走后,格外焦急,奔跑而来,气没顺了几口。但见芸娘出来,又觉得春风拂槛,几下便安定了下来。
“芸娘,这可怎么办啊?”牛二捶胸顿足,颇为无奈。
芸娘双手不停缴着围裙,双眼放空,心中暗暗揣摩:“报官肯定是不行的,抓哥哥走的人是侯府的人。古代阶级森严,县老爷可管不了侯老爷....”
芸娘其实原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她从现代穿越而来。
她原本叫沈佳怡,当时,她刚入大学,想着趁着假期去深山中踏青一番。没想到一脚踏空,醒来却变成了襁褓婴孩,后来才知道穿越到了古代,这十八年里父母早死,只有和哥哥相依为命。
过了片刻,芸娘缓过神来,才对牛二嘱咐:“牛二哥,你帮我看住家,我去那侯府救回我哥哥。”
听到此言,牛二慌乱摆手,力在阻止芸娘:“芸娘,侯府可轻易去不得咧!要是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你把哥哥救出来...可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不顾牛二的劝阻,芸娘收到了围裙,端正了衣裙,挽好发髻。思索一番,她内心想的透彻了,这十八年哥哥对她恩情如山,一定要去试试能不能去碰碰运气救出哥哥。以前读书时,自己就爱看重生大女主的小说,自己穿越而来也得勇敢一番。
“牛二哥哥,此事你就别管了。我一定要去那侯府看看哥哥到底惹了什么事,定要把我哥哥救出来。你也别同我一起去,你家还有年迈父母,这一去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不想让二老担心。”芸娘坚定了一番,向牛二陈述。
牛二自知从小执拗不过芸娘,只好让芸娘走罢。
走时,牛二还千叮咛万嘱咐:“芸娘一定要小心啊...那侯府的人可不好惹...”
整理好了仪容,芸娘想起救人这种事也得要银子打点才行,从箱柜中掏出可怜的几两碎银。芸娘才往那金陵城中赶去。
世人都说“金陵王气斗牛间,西下岷江锁北关。”芸娘倒是无暇兼顾风景,一路风尘仆仆赶到金陵城中。
街上叫贩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
芸娘平日里也只熟悉哥哥的摊位,这金陵城中她倒是不甚熟络。
她辗转问了好几位路人,那路人也是以貌取人,见芸娘穿着朴素,大多都嫌恶走开,芸娘问路都耗时不少。
侯府在金陵城的东边,占了大半两条街,气派森严。
芸娘走了一小会,这才摸索着寻到侯府的大门,大门牌匾上还挂着朱底金字的“贤定侯府”。
门口重兵把守,芸娘捏了把汗。毕竟那侍卫带着真刀真枪,刀枪无眼,古代又是吃人的地方,在侯府死一个小小农女,易如反掌,她有些怕了。
但想到哥哥这么多年的恩情,她抚平躁动的心,哆哆嗦嗦的走上前。
“侍卫大哥,可否通融一下,我有急事想见你们侯爷。”
说罢,芸娘从袖口中掏出碎银,悄悄递给了侍卫。
那侍卫如冷面阎王,稍稍低眉,又轻蔑撇了一眼芸娘,因是觉得是乡村刁妇无理取闹。
他习武之人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推,芸娘和银子连滚带爬的摔下了阶梯。
芸娘重重摔了下去,手肘和胳膊还有膝盖上都摩擦出了伤口血丝。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未起身,双手撑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