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至楼下,问了方向,跨上骏马,朝南追常厌刀而去。
月色下扬起一片飞尘,巍峨壮丽的终南山愈来愈远。最后完全被纱帐般缥缈的飞尘盖住。
纪东溪颠簸了一整夜,现下天已大亮。
不知从何方荡来悠扬笛声,惊出一群暗鸦,铺天盖地,怪叫着飞过榆树林。
纪东溪勒马,见黄林中窸窸窣窣地晃出了一班人马。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若想从此过!”抡阔斧的大汉劈开了一棵粗大的榆树示威。
纪东溪抽出软剑作势便要厮杀过去。
“啊呀呀———”
那大汉身后持羽扇的儒生突然朝纪东溪扔了个小人过去。
纪东溪立即收势,差点没磕掉牙,一手轻巧接住了那大叫着的毛小子。
“……若想从此过,自作一诗来!”
纪东溪疑惑地把那张牙舞爪的小子摁到马后,还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
“姑娘,我们雅匪帮只劫文不劫财,观姑娘相貌,想必是大家闺秀,腹有诗书。陆某也不为难你,只要姑娘吟诗一首,便自去得。”
纪东溪轻笑着压低身体,整个人都贴在了马背上,好似搭弓上弦的箭:“本姑娘却没有锦心绣口,只有一身俗气金银和血债罪过。今日我这软剑非得沾上人命不可了。”
“别杀别杀!我的牛还在他们手里呢!”纪东溪身后的小子扯着嗓子喊。
“非也非也。姑娘今日惹不上人命官司。”陆雅正摇着羽扇朗笑道。
“哦?”纪东溪却不想再跟他们分辩什么,再耽搁下去,她就离常厌刀越来越远了。
打马舞鞭,风风火火地从人墙穿过去。
纪东溪虽然纳闷他们竟然放行,却又有一人悄悄跟着她,于是也不再做细想,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追上常厌刀。
“小子,我等会把你放下,你快回家吧。”纪东溪高声道,心里却在合计,跟着她的人什么时候出手。
“哎呀,姐姐怎么白日里说起梦话来了。”
“什么梦不梦的。”纪东溪轻笑,心里戒备起来,双脚蓄力便要放马脱身。
“现在才发现……太晚咯!”
“唔……”纪东溪忽觉颈背犹如针扎。
她到底还是太嫩了。只警觉一路跟着的人,却疏忽了身后的小子。
林间野道在纪东溪眼里发暗,几个眨眼,四肢便飘飘摇摇,纪东溪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江湖当真不好闯荡啊。
“呸!小狐狸精!”
一股呛鼻的香味让纪东溪彻底晕死了过去。
“三当家的轻功着实厉害,她这一路都没发现呢。”
“狗牙,把人绑起来。”
狗牙朝穿紫衫的高瘦身影恭敬行礼,随后费力把纪东溪拖下马,利索捆了起来。
“哼,这种胭脂俗粉,厌刀竟然和她待在一起半年之久。”东方香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纪东溪脸上比划,语气刻薄。
“三当家,她不是挺好……哎哟!”狗牙捂着耳朵痛呼,“丑死啦,丑死啦!不及三当家一半美貌!”
“这还差不多。哼,我可不想碰她。发信号叫人来吧。”东方香烟拧着鼻子抱怨道,“杀了她都脏了我的手呢。”
东方香烟蹲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上,他从腰间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铜镜,哼哼着抚摸自己的脸,大约是脸上的脂粉过于厚重,纤长的手指上覆了一层雪白的颜色。
“咻!”
银花在湛蓝的空中绽开。
待那光火消逝,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东方香烟的铜镜里便出现了陆雅正的影子。
东方香烟连忙把铜镜收了。娇滴滴地喊了句“大哥。”
“三弟,怎么不把人带回去。”陆雅正儒生打扮,浑不似个土匪头子。
东方香烟也不似个小头目,身材瘦削,身量却高,这般模样,像台上的戏子。
“哎呀,大哥,我可跟了一路了,把我累坏了。而且狗牙一个孩子怎么搬得动人嘛,这不就只好叫人了,没成想竟然是大哥亲自来了。”东方香烟柔弱道。
“原来如此,倒是大哥思虑不周了。那三弟便快些回寨中,歇息好后,便挑水去吧。免得下次再累着。”陆雅正眯眼笑道。
“大哥~”东方香烟撅着嘴撒娇道。
陆雅正却只是笑,东方香烟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纪东溪,掐着朵兰花不情愿地走了。
“狗牙,出来吧。”陆雅正望天。
“大……大当家。”狗牙瑟缩地自树丛后蹦出来,别扭地揪着手指。
“把她带回去。”陆雅正摆手道,“好生招待……你便下山去吧。”
“……大当家?”狗牙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大当家怎么忽然让他下山,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