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只老鼠(1 / 3)

玉琢,天下第一奇毒。

不过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奇毒,自然是要名副其实。此毒非入喉立毙,而是将在中毒人毫无觉察时先以年为计,杀去经年内的光阴韶华,继又以月为计,殆尽数月光景,终至以日为计,日日蹉跎,如此这般,待中毒之人颅海皆空,再无力记忆之时,离死便不远了。

死时浑身如暖玉般温润无瑕,内里却早已被毒伤了个干净,徒余一张剔透皮囊,药石无医,故此得名玉琢。

纪东溪便身中此毒。至于那下毒之人,仍然没个头绪。

她堂堂云宫圣女竟在自己的地盘遭人暗算,到底是丢人。

每每想到此,纪东溪便伤春悲秋起来,她不曾谋害过谁,为什么问罪刁难于她呢?难道是谁见不得她快活,故此加害于她?真是天妒红颜呢。

纪东溪暗自神伤。

宫中人人都说无药可解,她心里可明镜似的,不过是盯着她的身后事,争入殓的营生呢!

云宫不仅高手如云,从上至下更是都有一门入殓的精湛手艺,个个都以此为嗜好。

云宫隹殿,纪东溪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广袖裙,腰间系上一个灰扑扑的大荷包,蹑手蹑脚地窜到了角门处。

众弟子却好似有追魂之能,一匝匝的冒出来把这本就不大的偏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圣女,请与我们回宫。”

隹殿是云宫通向外界最近的出路。

纪东溪回首拍出一掌,浑厚内力打翻了前头一半的人,趁这空隙,飞掠而出。

只是纪东溪怎么也没想到,山下竟有人等着自己。

终南山脚的红枫林已落尽,唯有满地赤色。野径上几个绿衣人,拦住了纪东溪欲去的路。

“云宫的路你们也敢挡?”

云宫中高手如云,不怪纪东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除了几位长老和素未蒙面的亲娘宫主,这江湖上大概无人能伤到她了。

“不敢挡也挡了!云宫圣女,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为首的绿衣头目邪笑着打量纪东溪,那目光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去。

“本姑娘可不止有点姿色哦。”纪东溪柔柔一笑,心里虽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脸色旋即转冷,猛然一跃,杀向了不知来路却知她身份的白衣人。

“哼,我倒要来领教领教云宫的高手到底是否如传言一般,神乎其神。”

绿衣头目双手擒一对峨眉刺,轻蔑地迎上了赤手空拳的纪东溪。

纪东溪狡黠一笑,玉指对刺芒,徒听一声脆响,那不知取了多少性命的峨眉刺已去其一,攻势不减,轻飘飘一掌,就叫那头目飞出几丈远,咯出了一口血来。

“云宫不取人性命。你们若此刻离去,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纪东溪仰着下巴抱臂等人遁走。

“咳……哇,还不快出手!”

“哼,别不自量……”

纪东溪一双剪水秋瞳瞪得浑圆,满是惊愕。

凭空出现了一位着鹅黄大袖的妙龄女子,同色的面纱遮住半张脸,一条素白的画帛飘飘摇摇地缠绕在娇小的肩头,楚楚动人。只是她的双手上却有一双小巧板斧,叫人不敢轻慢了去。

纪东溪蹙着眉头,这一身装束与绝妙轻功分明是她云宫弟子。

如此看来,纪东溪也明白了。说不定就是这干人背后的势力给自己下的毒。只是他们云宫一向避世,也没碍着谁的路呀。

“你是云宫弟子,怎得与他们苟且一处?”

女子施施行了一礼道:“得罪了。”

转眼便出现在了纪东溪眼前,厚重的斧背狠劈向纪东溪的腰间。

纪东溪勾唇轻笑:“太慢了。”

一击不得手,女子便没有了交手的意思,转而从背后摸出了一杆墨绿的玉笛。

魔音贯耳。

纪东溪笑靥一僵,浑身竟无法动作起来,意识也愈发模糊,木然地站在了原处。

头目眼见得手,便骂骂咧咧地上前。

“蠢货!”

巴掌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女子一声不响地受了。只是吹笛的节奏一乱,纪东溪便挣扎起来。头目脸色有一瞬惊恐,继而冲到纪东溪面前,狠辣的在她脸上甩了两个巴掌。纪东溪的脸颊立时浮现一对红涨涨的印子。

“如今栽在我手里了,看你拿什么横!”

啐完便又要朝纪东溪的双颊左右开弓。

“以多欺少,未免有失公允。”

四方传来浑厚之声,声音中裹挟着内劲,打断了古怪的笛鸣。

纪东溪甩了甩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何状况,倒也料想自己着了道。

定睛一看,身前一道挺拔背影,替她挡住了那无故的烦恼。

纪东溪乐得轻松,躲在男人的身后掐着嗓子道:“大侠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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