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儿,”谢灵瑜还是忍不住紧张的问道。
这次萧晏行低低笑了声,似哄道:“真的没事,殿下不必为我忧心。”
他的声音镇定而淡然,谢灵瑜心头轻松了一口气,只以为刚才利箭刺入是她的错觉。
谢灵瑜虽然被他压在怀中,可是这一刻不管周围声音多么嘈杂。
她突然想要抱抱眼前这个男人。
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冲向自己,以身体为盾挡在她的身前,历经两世,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她悄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宽阔温厚,即便他方才还锋利如剑,但他亦是盾,是她最坚定的盾。
“辞安,”谢灵瑜抱住他时,再次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
少女本就对他敞开了大半的心房,此时彻底因为他而柔软下来。
可是当她喊完他的名字,突然感觉手心有些潮湿,待她将手指收回,张开在半空时,从他肩膀的缝隙里,她清楚看见自己手掌上红艳而刺目的鲜血。
在赌坊大门口悬挂着的灯笼照耀下,掌心上的血刺入她眼帘。
“你受伤了,”谢灵瑜声音有些颤抖。
此时一旁侍卫终于冲了过来,将萧晏行扶了起来,可是他刚站了起来,便挣扎着冲谢灵瑜微微鞠躬:“下官方才救人心切,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谢灵瑜心下又急却又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讲究这些虚礼。
可不等她说话,旁边突然一道急切的步伐,竟是金吾卫的人到了。
“末将崔休,见过永宁王殿下,”崔休到了跟前,这才发现这个穿着男装的人居然是谢灵瑜,他心中大骇,来不及多问只得先行礼。
谢灵瑜此时突然才明白,为何萧晏行刚才要这般。
他是瞧见了金吾卫的众人赶到了,他这么压在谢灵瑜的身上,实在是有损谢灵瑜的清誉,所以这才会不顾自己的伤情,强行向她请罪。
这是为了做给金吾卫这帮人看的。
而这时候谢灵瑜也看见了萧晏行身上的伤势,弩箭上的箭头还是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背,那支箭的尾羽在轻颤着。
“快,立即去请太医,立即去,”谢灵瑜看着他的伤势吼道。
一旁的贺兰放立即领命:“是,殿下,末将这就去请太医。”
谢灵瑜想起什么,立即伸手从自己的袖口中拿起一块腰牌,扔给贺兰放:“带着我的腰牌去,快马加鞭立马去请。”
贺兰放接过腰牌,环顾了一圈,正好看到崔休骑来的马。
他双手一合:“中郎将大人,借您的马一用。”
崔休即便心中是不愿的,但是当着谢灵瑜的面儿,他岂敢说出一个字。
于是贺兰放骑上了崔休的马,立即离开了赌坊。
谢灵瑜眼看着萧晏行脸色越来越白
,立马说道:赶紧将人抬到赌坊内歇息。
在他们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时候??[,赌坊内的大火也被扑灭了,即便天际一片漆黑,依旧能借着门口的灯笼,看见头顶一股浓浓黑烟从后院燃起。
所以此时让萧晏行去赌坊里面休息,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反而是若强行让他乘坐马车,回到府里的话,只怕会让他的伤势更加恶化。
随后王府护卫干脆直接拆了极乐楼的大门,准备让他平躺在上面。
在这个期间,谢灵瑜转头看着崔休:“今日如此大动静,金吾卫身为宵禁巡逻,为何迟迟未赶到。”
“殿下恕罪,是乃前面发生意外,将金吾卫的注意力吸引。”
崔休立马解释道。
谢灵瑜冷眼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最好祈求你这样的借口,圣人也能够相信。”
崔休脸色一白,实在是不敢再辩驳了。
但是随后谢灵瑜立马又说道:“方才在屋顶上有两个弓弩手,未能伏诛,我要你现在带人,立马封锁整个永兴坊,迅速追捕这两个人。”
虽然街道上的这些刺客都死了,但是谢灵瑜却没忘记,还有两个活口。
那就是房顶上一直埋伏着弓弩手。
特别是第二个弓弩手,他利用所有人都以为只有一个弓弩手的错误认知,在最后谢灵瑜松懈的时候悍然出手,要不是萧晏行以身挡箭,谢灵瑜只怕当真会性命不保。
她自责自己最后时刻的松懈,为了留下活口,突然着急出声。
却让那个弓弩手抓住了这样的机会。
“殿下,此时还在宵禁时刻,这般全坊搜捕,只怕会引起骚扰。不如等到明天开坊,让人守在坊市各个出入口。”
崔休却在这种时候找起了借口。、
显然他是觉得萧晏行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六品官罢了,他受伤了就要兴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