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门,两人重新上了马车之后,马车朝着鸿胪寺的方向行驶而去。
只是马车内,却无人说话。
反而是萧晏行看向谢灵瑜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辞安若是有话,直说便好,”谢灵瑜偏头看着他,轻笑问道。
萧晏行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瞳看过来时,眸底如同缀着星星点点的碎光,那些光最后凝聚成漩涡般,似要将人吸了进去。
“殿下,跟那位崔大人熟识吗?”
谢灵瑜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下:“当然不熟,初次见面罢了。”
虽然她已经见过崔休的画像,但是见到崔休本人,却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比画像中看起来,更俊秀一些,也看起来更像些萧晏行。
此刻谢灵瑜见萧晏行主动问起这个人,忍不住打趣道:“辞安,你也对他有兴致吗?是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有几分像你。”
“不过嘛,也就是几分罢了,”谢灵瑜故意拖着腔调说道:“不过能与辞安有几分相似,也是他的福分。”
萧晏行没想到她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偏袒自己。
半晌,他轻声说:“崔大人乃是清河崔氏出身,百年门阀世家,又岂是我这等身份能相比较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谢灵瑜的。
谢灵瑜抿了抿唇,随后以一种极认真的口吻说道:“清河崔氏又如何,我还是谢氏皇族之人呢,况且谢氏未成皇族之前,也在崔氏之上。所以身份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并不觉得崔休有何处能胜过你,反而是你,辞安,你可是压过那些所谓世家门阀子弟,成为状元的人。你的才华和能力,都远远超过那些只靠家族蒙荫的人。”
闻言,萧晏行似被她的话说服了,脸上原本轻轻蹙着眉心,也渐渐舒展。
见他这般,突然谢灵瑜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肩头,萧晏行似被惊到了,转头盯着眼前的少女,就见她表情狡黠而灵动:“你是故意这般说的吧。”
少女似是要戳穿他的心思。
可是萧晏行眼眸下的笑意落在她脸上时,轻轻点了点头。
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这样一个看着清冷而疏离的男人,本以为他是孤傲而冷漠的,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是偏偏他又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他是在意这种被她肯定的感觉。
这样的独特,很难不让人心头,升起涟漪。
那种让人嘴角压也压不住的感觉,十分美妙。
*
鸿胪寺内,自从他们回来之后,萧晏行便被其他大人围住了。
谢灵瑜是在单独的值房内,除非她来这个公共值房,否则谁敢专门跑去对她问东问西的。于是萧晏行这个跟他们待在同一个值房的人,便跑不掉了。
虽然他平日清冷寡言,但谁都知道这位萧大人并不难相
处。
于是一个个都围着他问东问西呢。
“萧大人,当真是又一户人家集体跳河了?”
萧晏行淡然点头,这个消息不算什么紧要的秘密,毕竟今天上午那会儿,河边那块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只怕如今又是传得整个长安,都沸沸扬扬。
“这事儿可真够邪乎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人问道。
萧晏行摇头:“我并不知缘由,此案已经由大理寺彻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过后,自然也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等着这个大理寺,将案件厘清,诏告天下吧。
夜晚过后,萧晏行乘坐马车回到府中。
其实偶尔外出之外,他会乘坐谢灵瑜的马车,每日上值下值,他从未与谢灵瑜同时进进出出。
说到底殿下依旧是未曾婚配的女郎。
待萧晏行在家中用过晚膳,他和清丰两人并未在家中开火,而是清丰在坊内一家食肆订了佳肴,每日清丰都会前去拿。
这个院子离永宁王府实在是太近了,萧晏行不放心找嘴不严的人。
就连打扫卫生的婢女,都是谢灵瑜院子里的。
每次都是春熙或者听荷亲自带人过来。
好在每次打扫时,都是趁着萧晏行不在的时候,所以婢女们也并不知此处是何人居住。
“郎君,今日听荷又带人来打扫院落,”清丰低声禀告道。
萧晏行颔首:“我知道了。”
清丰却站在他面前,并未退下,原本正低头查看文书的萧晏行,抬头望着他:“怎么,还有别的事情吗?”
只是清丰一脸犹犹豫豫,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何事?”萧晏行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问道。
清丰听到郎君又问了一声,终于下定决心:“郎君,听说圣人和太后打算给永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