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更是拒见贺兰放。
只因她生怕被外人非议,她与手握兵权的重臣结交。
谢灵瑜如今再想想,如若她不是那么决绝,即便是看在贺兰放曾是她家臣的份上,新皇都不敢这般随意圈禁她。
“让他进来,”谢灵瑜即刻说着。
贺兰放很快入了殿阁内,他一身银灰色圆领团花袍,但行走间板正笔直,虽年纪并不大,但颇有军士的英气。
“末将贺兰放,见过殿下。昨日宵禁末将未及时赶回,还请殿下恕罪。”
谢灵瑜借机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问道:“你两地奔波甚是辛苦,本王岂会怪罪你。”
前几日谢灵瑜病重,便是贺兰放回长安回禀。
这才替她请回了曹太医。
这两日他也是长安与上阳宫之间,来回奔波。
贺兰放在听到此话,猛地抬头,一双黑眸直勾勾朝谢灵瑜看了过来,眼底不觉流露出惊讶之色。
谢灵瑜被他这么瞧着,不仅未心虚,反而噙着笑意望了回去。
不得不说,贺兰放确实是将才,不过一个细枝末节的变化,就让他一下察觉。
从前的谢灵瑜,绝不会自称本王。
但现在规矩得改改了,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永宁王,是名副其实的。
好在贺兰放收敛眼底惊讶,迅速回道:“此次殿下生病,太妃甚是担心,还让末将带回了上好的补药。”
闻言,谢灵瑜不高不低嗯了声,叫人压根猜不透她的心情。
站在原地的贺兰放,思忖半晌,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还有之前殿下让末将问的事情,太妃也有了回复。”
“哦?”谢灵瑜带着探究的微微一扬眉,似乎对答案很感兴趣。
天知道,她压根就忘记,自己曾经让贺兰放问了什么。
毕竟她重回到了很多年前,这几天又病重,脑子昏昏沉沉,前尘往事很多都记忆模糊,又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但贺兰放没有怀疑,沉声说道:“太妃让殿下莫要着急,如今还不是回长安的好时机。”
这下倒是让谢灵瑜有了些许印象。
原来她在病前,曾让贺兰放回王府,询问母妃关于她何时能回长安。
不是好时机?
谢灵瑜有些自嘲地问道:“何时才是太妃口中的好时机?”
贺兰放脸色微变,自是听出谢灵瑜话语里的不赞同,其实上阳宫的很多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们跟殿下一般如同被困在这偏僻寂寥的一隅。
思来想去,贺兰放再次开口:“末将虽未问,却见王府中近日甚为繁忙。”
“王府有大事?”谢灵瑜这回是真诧异,贺兰放不至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府中正在准备章小娘子的及笄之宴。”
章小娘子?
章含凝。
谢灵瑜差点儿要忘记这号人物。
说起来章含凝,真论起来应是谢灵瑜的表姐,她的生母本是永安太妃韩氏的庶出妹妹。她父母双亡,便来到长安投奔母亲娘家。
永安太妃出身南阳韩氏,虽比不得最顶级的门阀世家,却也不容小觑。
韩家自然不会对这个小小孤女不管不顾。
可谁也没想到章含凝刚在韩家住下没多久,便入了永安王太妃的眼。
此刻谢灵瑜因继承王爵,实在太惹朝臣非议,假借身子不好避居上华宫。
是以旁人皆言,太妃韩氏思女太过心切,才会将章含凝接回王府长居。
可只有谢灵瑜才知,母妃对章含凝的看重,可不是因为她。
毕竟在前世,连她都曾疑惑过,为何母妃会对章含凝那般好,好到超过所有人,甚至是她。
章含凝的婚事是母妃亲自订下的,世家大族的嫡子。
出嫁之时,她的嫁妆极尽丰厚。
要知章含凝当年到长安时,身上只有一个小包袱。
这些嫁妆都是王府所出,如果只是这般也就算了,后来章含凝夫家出事,母妃更是逼她向圣人求情。
大有她若是不求情,便要断了她们的母女情分的意思。
只是谢灵瑜向来谨慎,从不参与朝堂之事,自然不会为一个章含凝破例。
母女两人自此闹的面不和心不和,裴靖安甚至还为此劝过她,何必为外人与自己阿娘闹的这般不快。
后来章含凝和离,母妃又将她接回王府。
或许这也是为何在她出事后,母妃不想着救她,反而要过继嗣子。
换个听话的儿子,总比她这个不受控制的女儿要来的好吧。
如今看来,一切从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病重到需太医署派人来诊治,母妃都不曾亲自前来,反而整个王府上下居然在忙着章含凝的及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