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1 / 2)

萧清允从她身上翻过,摊在拨步床的内侧,眼睛直直地望着顶上的床幔,回味着方才那个本性暴露的自己,像个泥人,被揉碎了,又重新揉捏成人形。

良久,江晚吟感觉到身边人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而后起身穿衣进了浴房。她勾了勾嘴角,这个人怕是要待很久才能出来。毕竟他要重塑这么多年的制约他的框架,还要琢磨再次以什么形象面对自己。

江晚吟摇了摇床头的铃铛,外面候着的宫人应声进来伺候她沐浴。她将自己沉在金丝楠木雕成的浴缸里,不动声色的擦拭着那些刚刚被他触碰过的痕迹。手指摸索着腰间的穴位,借着巧劲揉捏轻按,一股热流慢慢滑了出来。她想起上一世那个还不足三月的孩子,和她一道冻死在无人问津的雪夜。这辈子,她不想再让任何无辜的生命因她而死。

萧清允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中衣在床上躺下了。设计了一天,脑力体力都消耗得大,她有些困了。

萧清允轻轻吹熄了烛火,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将睡未睡间,她感觉有只手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小声地在她耳边呢喃,“凝儿,这辈子我定会好好待你。”

江晚吟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上辈子也有个男人,说了同样的话。

那个男人现在正坐在太师椅中,悠然自得地品茗。底下跪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这是刚从宫中回来的心腹—赤影。

前朝后宫藕断丝连,息息相关。钟楚怀在朝堂权势滔天、炙手可热,自然少不得这些布在后宫中的眼线,为他探听虚实通风报信。说不定,当今圣上的枕边人里,就有他的探子。

建元帝默许了他的飞扬跋扈,两人心照不宣,故而他在朝堂之上的所有所为,只要不是太过出格,建元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安理得的利用着建元帝心中对他的愧疚,谋篇布局,安插棋子,现在一切都只需要,拔掉那颗眼中钉、肉中刺。他便可以高枕无忧,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可惜萧清允这些年一直很克己守礼小心谨慎,没犯过什么大错,也没留下任何把柄,更没听说有什么爱好软肋让人有缝可钻。每日勤勉恭敬,钟楚怀无从下手做不了文章。这样的人,即使自己比他强上百倍,皇帝也没有理由废了他,百官不会信服,宗亲也不会答应。

但是自从那日在御花园中,他见到太子妃后,便觉得机会来了。他看到,这么多年平静如水的萧清允,心神乱了。高手过招,只需要一个破绽。事后,他特意安排人盯着东宫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个女人。

现在探子回来,想必是有所收获。钟楚怀手指轻叩桌案,修长的手上骨节分明。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眸子射出点点寒星。

“说吧,有什么事要回来禀报?”

赤影察觉到自家主人心情不错,也不再战战兢兢。详细地和他汇报了太子夫妇今日去皇后宫中请安,皇后问了什么,两人如何应答,出门后两人又一同去逛了后花园。

钟楚怀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些他本人在场的事情絮叨什么,纯纯浪费时间。要不是跟了自己多年,他都要怀疑这探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挑重点的说!”

突然被他打断,探子一时发愣,思索着哪些是主子想听的重点。“啪”,他一拍脑袋,男人嘛,那些事情主子肯定感兴趣。

神色稍定,探子心中打好了腹稿,故意卖关子道,“主子,重要的事情的确有一件事。”

钟楚怀抬眸觑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说。”

赤影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要说这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知书达礼、温润如玉,从来不曾听见他说一句狠话,做过一件越矩的事……”

手中的茶盏重重扣在案上,钟楚怀脸色阴沉,越发难看,冷冷的看着他,“你觉得,我是想听你在我面前夸他?”

那人被吓了一跳,磕头如捣蒜,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一刀一刀凌迟处死,脊背不禁升起一阵寒意。“不是,主子,你听我解释。”

钟楚怀冷笑,“继续说。”

赤影额头渗出殷殷鲜红,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道,“主人不知,那太子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些年咱们只当他遵规守矩,不似纨绔子弟那般玩物丧志,谁知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个好色之徒。”

钟楚怀眉头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仿佛受到莫大鼓舞,他趁热打铁,“太子自背了太子妃回来后,就一直心绪不定。期间太子妃沐浴,两人在房内不知做了些什么。”赤影越讲越来劲,尤其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晚上两人在屋里翻云覆雨的孟浪之词。

钟楚怀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眉心越拧越紧,茶杯倏然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够了!让你去打探消息,作什么和我汇报这些腌臜事!”

探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刚刚还饶有兴趣的主子,怎么勃然大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外人都道钟相冷若冰霜,却不知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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