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内,人间已是腊月二十九,还有一天便是除夕。
江逐月趁着养伤缝隙偷偷跑出来,她身体还未痊愈,只不过她有比养伤更重要的事要做。
城内依旧热闹非凡,甚至人潮拥挤。
江逐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拿着用布条裹好的油纸伞来回穿梭,她跑了好几个店铺去恢复那油纸伞最初的样子,但老板都觉得江逐月是没事闲的过来砸场子的!
那做伞面的油纸早就破的看不出原貌,不仅如此,就连支撑伞面的木架也碎了!
店老板各个疑惑,这油纸伞是历经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江逐月自然不能和他们说,若是他们不能修,那她就找能修的地方!西陵城这么大总归能找到修伞的地方!
十里长街人潮拥挤,江逐月混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后背背着早已残破的油纸伞。
虽然她眼前是一副盛景,但脑海里一幕幕却都是那油纸伞忠心护主宁可自己粉碎也要护主的情形。
她不知道那油纸伞为何如此听命于她,她甚至没有为它起个名字!
如今亲眼看它碎在自己眼前,她好像失去了一个在身边已久的朋友。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卖糖炒栗子喽!”
“新鲜出锅的包子!”
“冰糖葫芦!”
“让一下,让一下!”
“……”
此时正过午时,西陵城人头攒动,每条街挤满了来买年货的人,江逐月身轻体薄被人们挤到了醉花楼门口的石阶之上!
她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第一时间看看自己背后的油纸伞有没有碎。
打开包裹的瞬间,她看到早已不成形的烂纸残木顿时有了对不起它的念头。
她对不起送她伞的宋爷爷,对不起对她寄予厚望的月湾村百姓。
对不起她爹她娘。
她连自己的伞都保护不好,还能保护好什么呢?
江逐月觉得此时有些累了,她想休息一会儿,但又不知去哪儿!
西陵城虽繁华,但却没有她落脚的地。
她回过头看了眼华美秀丽的“醉花楼”牌匾,上一次进还是云扇带她进去,若是她自己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去那么好的地方,因为她没有钱。
江逐月转身去寻找下一个店铺,但却被背后的声音叫住!
“逐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云扇依然一身白裙,她踏出醉花楼的门槛笑着说:“你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说话还是那么柔和,江逐月见到云扇还在醉花楼有些吃惊,她以为她早就走了。
云扇邀请逐月进去坐坐,但被江逐月拒绝了,逐月问她知不知道西陵城哪里有能修伞的地方,云扇不解,伞坏了重新买一把就好了,但逐月这样说了,便是那伞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摇头:“这个,倒是不曾听说。”江逐月有一瞬间的失落,如若这就是油纸伞最终的宿命,那她宁愿当初不收宋爷爷的伞,这样留在宋爷爷的手里还能卖上个好价钱!
但云扇的话还未说完,只是有点为难,“不过……”
“不过什么?”江逐月特别好奇,如果能找到修好油纸伞的方法,那么她无论如何都要修好油纸伞!
云扇想到了那个方法,那方法还是昆仑山的仙人教她的,她谨慎道:“缚灵。”
“缚灵?”江逐月继“万灵之术”后又听到的新词!她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天外天有这样的法术,她问,“何为缚灵?”
而云扇也不太清楚,她只是记得在昆仑有位灵力很高的散仙,他每日只知道弹琴逗鸟,甚至想收她这个兔子为徒,可惜她不想呆在冰冷的昆仑。
那时的她总听天上飞的灵鸟说,人间最是繁华且热闹,她想去凡间看看,但在去凡间前,那昆仑散仙同她讲,“凡尘如牢笼,你去了便很
难再回来了!而在昆仑你却有大好时光和无限前途!如此你还要去吗?”
当时的云扇并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地说:“什么牢笼?这世间没有牢笼能困住我,您可别小瞧我了!”
她记得那时的散仙正在和空气下棋,他一边喝茶一边笑,“好啊!好啊!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若是到最后熬不下去了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单的老头子!”
“好啊!”云扇在走前,心中莫名空了一下,“那万一,我真的被困住了怎么办?你会来救我吗?”
那仙人还是在下棋,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的话,而且还骂她,“傻兔子!人间如牢笼,你以为只能困住你吗?”
他撂下一子后终于看了她一眼,“便是我也怕那人间繁华地啊!”
他站起身来一身仙风道骨,“你是个胆子大的!不如就你替我去看一眼吧!”
到此,那散仙终是不再笑了,他似有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