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来…。”
“算了,要不明天再来吧。”
“我看你们也下班了。”
陈麦眼神有些闪躲,讲话支支吾吾的。
或许是许漪的缘故,她也有点心虚。
一想到他就犯起了尴尬,她也是这个点才下班,整理完明天开会要用到的材料,出门觅食。
村里只有一家小卖部,开在村口。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在经营,店里在卖的东西不多,柴米油盐种子农药,算上能吃的也就只有速食方便面了。
乡村不比城里,点不了外卖也没有夜生活。错过乡镇食堂的饭点,再想吃点什么只能自己想办法,一路上边走肚子饿得咕咕叫。
直到看到咖啡馆,真是惊为天人的创意!整这一出,村里的老话家常已经进化成听不懂的话题,王婶子最为积极,她见过世面,去城里姑娘家住过几天,说起那咖啡米国高官才喝得起那玩意,跟中国人喝茶一样,拿个小壶烧开水咕噜咕噜往杯里一冲,老香了。高楼大厦就像钢铁森林一样驻扎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生长,吸食了饱饱的养分,耸长得高高的,直达了欲望的巅峰。晚上过了7点才播完新闻联播,准时会放映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小孩子才听不懂那些,他只知道7点才可以看动画片,看完要上床睡觉,明天又要起床上课,日子每天这样重复就可以长大,乡村的夜晚就是如此静谧。
既然路过了咖啡店,抱着期待的心情走了进去,里面或许有她熟悉的一切。
周敬光暂时是认出了她,但还是疑惑她为什么会来?
两个人演绎着不同的尴尬,简直是大型灾难现场。
周敬光手忙脚乱,洗杯子杯子摔了,擦吧台地板脏了。
陈麦也一样,紧张兮兮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然搭放在大腿,身为客人忘记了点单,就在那干坐着。意识到这点还是在收拾烂摊子的周敬光先开口提醒:
“你先别走,我给你冲一杯。”
“有凳子,你坐一会!”
受到了邀请,她本想本能地拒绝,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毕竟都发话了,可是,她不是正在坐着吗?
也许拒绝许漪都这么紧张过,毕竟,一回生二回三回四回五回…次数多了也就熟了,许漪脸皮有多厚,她的面子有多薄。
周敬光在吧台自顾自磨起了豆子,时不时瞥一眼偷看陈麦。被发现了也假装是在看墙上挂的画。
很快一杯腾腾热气的咖啡被推到她的面前,闻起来香,喝起来…烫!陈麦有些不适应了,连问能不能做成冰美式,看着周敬光摇了摇头,还是硬着头气品尝了起来,嘴巴烫噜皮了。
细品之下馥香浓郁,带点微微果酸。苦得像一壶陈皮茶。
两个人抬头对视突然大笑了起来,尴尬一瞬间被化解掉了。
周敬光开始侃侃而谈,大方地自我介绍:
“你好陈麦,我叫周敬光,是那个贱人许漪的表弟,他妈是我姑姑,我俩从小一块长大的。”
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心中呵呵冷笑着,为什么要提那个人的名字。
“幸会,敬光兄。”随后展开了话题像是江湖之中武林高手过招,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拳打在棉花上,我一腿踢到了沟里,看起来你来我往相互攀谈,实则讲的牛头不对马嘴。
“你怎么知道我叫陈麦的?”一下问到了点子上,这下轮到周敬光支支吾吾。
“这个…这”
虽然并不稀奇,但也好奇,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认出她?
“其实,我表哥家书柜里有本相册,里面有你从小学到高中每个阶段的照片,你也一直没有怎么变过,自然就认出来了。”
“那可是被他视为珍宝一样的收藏,我小时候偷偷拿出去过,回家用来挡雨,被那条疯狗子狠咬了一口。”
陈麦的眼光从疑惑、震惊再转变成了复杂,好像在听与自己毫不相干那人的故事,也能够感同身受。
“你可别告诉他,我们背地里都叫少爷的舔狗日记…”
话还没讲完,被门口的历喝声给打断。
“周—敬—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来的人正是舔狗日记的小少爷。
生气二字好像写在他脸上一样,还在一副假正经,脸上绯红,话都说不直溜。
“你…你别听他胡说,我没做过,不是我是…我不是。”
他向陈麦表白可从来没怂过,一直以来大大方方的性格也是他受女孩子欢迎的原因。
爱从来不是克制,爱是小心翼翼的心事。
令他害羞的是,追求九年,也暗恋陈麦九年,大海般风平浪静,没人知道底下暗流汹涌。
他很快就从情绪中调整过来,垮着张臭脸走了过来。他一向就这样,从来不给好脸色看。
一副欠揍二百五相。
周敬光连连闪避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