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欢。他没回头,只道:“过来。”
江米这才从脑世界里反应过来。
齐江米连忙应“是”,轻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魏珵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安排。齐江米就乖乖站在那,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魏珵的侧颜,不偏不倚,没看魏珵手上那信一个字。
还不是时候。她想。
魏珵侧颜也十分好看,他肌肤虽不白皙,却平滑无伤,目光向下,睫毛密长遮住了一些瞳孔,叫齐江米看不出他的神采,眉头似乎常年轻拧着,生出一种冷漠凌厉的味道,他鼻子高挺,嘴唇微薄却唇形好看,下颚分明,一头墨发垂于脖颈后。他虽身着素衣,却不失颜色。
魏珵不叫她,她便盯着魏珵的脸看了会,也不无趣。
“……”魏珵指尖顿了顿,似乎刚刚察觉女孩一直看着他。他转过头去,直视着齐江米。
她脸蛋白皙,似是难得温饱而后脸颊满足地浮现了一片微红,她目光直愣愣地生生看着他,一双瞳仁黑漆漆的,长睫弯弯,不太柔顺的头发被她扎成了个马尾放在身后,叫人觉得笨拙可爱。她生得漂亮可爱,朱颜皓齿,又有孩童稚气的味道,很容易得人喜欢。
魏珵注视着这张脸,忆起往事。他想起当年齐帝尚在时,他被好友拉去了诗会结识文人骚客,那诗会里,叫他听见了好几声,用来夸赞当时那位尚未得到“长平”封号的,那公主的容颜的叹谓话。
可那公主当时最多也才八岁,能貌美勾人到哪里去呢?
魏珵记性很好,叫现在的他也能想起来当时的几句诗。不过注视着眼前的眼睛,他不愿回想,觉得污秽。
齐帝生前尚文轻武,后宫子翤单薄,对膝下唯一的公主宠爱非常,而公主又活泼可爱、聪慧过人,齐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叫他不能不爱。
于是齐帝“爱女”之名远扬,那文坛又怎能不动容?于是就算公主只是个八岁小娃娃,他们也能把她夸成容颜嫣然、绝世倾城的大美人。
如此随波逐流的人多半也成不了什么大器,所以魏珵不会与那些写出那样的诗的人有什么交流,如今他身边的谋士皆不属那类人之中。
几月前,他偶然听见他的几个谋士论起当年那荒谬的场景,他们皆一笑而过,道,那本来就是个荒谬的时代,仿佛时过境迁。
魏珵垂眼看着眼前女孩儿,替她将外衣掖了掖。
若要时过境迁,待大一统的时候,那场荒谬才会真正地过去吧。
“会磨墨吗?”他问。
齐江米有些受宠若惊,她紧张地点点头,补充道:“……家里曾经富过,读过书。”
魏珵听此,轻笑一下,但又只像是鼻息的一瞬错乱,齐江米分不太清。虽然她撒了个谎,但却不心虚,她不清楚魏珵笑什么,愣了愣。
魏珵没再说话,他的脸上又无甚表情了。他将桌台旁的砚台和墨锭拿到齐江米身前的桌面上,随后继续写起了信件。
于是齐江米就磨起墨来。砚台中早有几些清水,齐江米就着水,拿着墨锭磨擦在砚台上,那水便变了颜色。
齐江米有三年没摸到过墨、砚了,她有点手生,心里却泛着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待齐江米觉得那水中黑色足够浓郁,才停了手。她将墨锭放好在砚台上,扭头看着此时书写着的魏珵,她没有碰他白色的衣袖。
齐江米道:“公子,我磨好了。”
魏珵这才停了笔,他没有看她,像是在回看自己写的字:“回去罢。”
齐江米点点头,她也要去洗个手再回房。
她行了个礼,转身要离开。
“……等等。”
但魏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魏珵——魏珵没在写字,也没在看她,只是静坐在那。
不待她开口问,魏珵便道:“会写字吗?”
齐江米点了点头,但又想到魏珵看不见,连忙回:“会的。”
魏珵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他说:“明日早还要启程,下午会到另一个客栈,你明天晚些时候记得来我房中。”
“知道了。”
齐江米退出了门外。随后她走到楼下去盛了些水洗手。
冰冷的水流过指尖,在冬夜里让齐江米困倦的心思清醒不少。
今夜里魏珵让她去帮他磨墨,还帮她掖了衣服。
磨墨……那一般是贴身的侍从才干的事情。
……又是一“枣”。
江米唤着系统:“系统,你说魏珵不会……”
系统立刻反应强烈,电子音都颤了不少:“不会——!”
江米表示很无辜,她还什么也没说呢。
系统跟江米相处了十二年,不用运作任何程序都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系统冷冷道:“世界的特殊角色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