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统治的摔跤场。
她明白这原委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忍嘲笑戏弄,只好言安慰道:“你别急,我先去找根绳子,想想办法把你弄上来。这地方偏僻难寻,等你手下的百夫长找来恐怕还要些时辰呢!”言毕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别担心,我明白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先试试能不能让你上来,若是不行我再找小舟来,她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说罢也不等他作何回应,拔腿跑向刚才的马厩先找了一大捆麻绳,低头思索了一下,又将姬发的浮云从马厩中牵出。
浮云的性情最是温顺,且平日里她在大营练习骑术时姬发经常带她同骑,因此对她也极为熟悉,任由她牵着一路走到那陌生偏僻的院落。
她将浮云拴在院内一根廊柱上,随后把那捆绳子重重地放在井边石台,自己则站在井口往下一段一段地放绳子。崇应彪立于深井中抬头看着她,罕见地没有同之前一般愤怒狷狂地乱叫,而是好整以暇、一脸痞笑地嘲讽道:“就你那点子力气,不怕等会儿救人不成,反被我拽下井来?”
殷姝知道他向来是个面冷嘴臭不知好歹的,便没搭理他这茬,只自顾自往下一圈圈递绳子,感觉差不多了就扬声问道:“够长了吧?记得在腰上捆紧一点儿,系好了叫我。”说罢就扯着麻绳的另一边离开了井口。
待崇应彪将腰上麻绳捆牢,只感觉一阵蛮力忽地把他整个人往上一拎,令他悬于距离井底十几公分的半空中,被震得头晕眼花差点吐出来。
他正眼冒金星,却听井口又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怎么样?拉得上来吗?”殷姝趴在井口向下看了看,欣喜地说:“我就知道它可以!”说罢又噔噔噔跑远了。
他?谁啊?可别是那西岐农夫,或者她的那个大块头哥哥!崇应彪忿忿地想着,随即感觉这绳子开始一截一截地往井口规律挪移,好像是人在一步步往外牵拉着一样。
待往上升了一半,他开始能隐隐听见殷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孩子……我知道你可以……再加把劲儿……”一时间他更疑惑了,便大声嚷道:“你到底叫了谁来帮忙?”
只听见殷姝也远远隔着井口大喊:“你再喊,再喊就真引来别人啦!”崇应彪被她气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等距离井口只有一丈远时,他又隐约听见她那恼人的念叨:“哎呀,地方不够了……算了,估计到井口了,我去把他拉上来……你站在这里别动!”说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她腰间白玉环珮的叮当作响,殷姝的小脑袋又出现在井口,不同的是这次距离他很近很近,近到即使他深处幽暗的井中依然可以看清她惊喜的笑颜。
她好像丝毫没在意崇应彪脸上仍笼罩的怒气,只喜笑颜开地伸出了胳膊道:“呀!上来啦!还差最后一点点,我拉你!”随后紧握住了他的手,使出浑身解数将其从井口之下那一点阴翳中拽出来,令他整个人趴在了井边石台上,自己也因惯性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边顺气边自言自语道:“真是费劲儿。”
崇应彪爬起来立在井边,眼神向四周逡巡,随即定在正安静立于院落边缘的浮云身上,看着自己腰间的绳子另一端正系在它的鞍轡上,霎时明白了刚刚是怎么被拉上来的,神色一时晦暗不明。
见此情景,殷姝忙站起来走到浮云身边解下麻绳道:“你看,我都说了没叫别人,况且现在校场上四方阵的人都在,我也不好贸然去寻苏全孝他们。”
“你!你怎么能让西岐农夫的小畜生来,我崇应彪的马是缺胳膊少腿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却见殷姝美目圆睁,气恼地说:“你骂谁畜生呢?浮云刚刚救了你!况且,我也不稀罕认识你崇大将军的马!”说罢连眼神都懒得再分给他,牵着浮云扬长而去,边走边嘀咕:“浮云,好孩子,咱们走,不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带了些糕饼等下犒劳你……”
院内,崇应彪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这些。他鼻子重重一哼,将麻绳圈从腰间解下后狠狠摔在地上道:“西岐农夫,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