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处理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些礼物放在讲台上又不行,就算老师们不说,占了讲台还怎么上课?
季朦犹豫了两分钟:“那些东西放在讲台上不太好,能放到窗台下面的桌子上吗?”
“哦。”陆祇应了声,又起身去把礼物转移了。
季朦悄然叹了口气,右手不自觉摸到书包,透过几层布料感受里面玩偶的形状。
感觉心里有点乱,她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她拿出粉色包装的玩偶去高一部的教室,打算把玩偶送给谭颂雅。
谭颂雅也正来找她,两人在楼下的小花坛遇见,互相交换了礼物,聊了好几分钟后才各自回班。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后,校园里躁动的氛围才逐渐冷却。
季朦手里的试卷又翻了页,这个小动静在班里并不突出,身旁坐着的陆祇却被被惊着了似的把上半身直了起来,他这个举动把她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试卷直接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差一点就身首异处了。
她哑然地瞥了眼同桌,找出透明胶带将试卷粘好。
陆祇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她翻找胶带的时候,视线一直跟随着。
第一节晚自习下了课,季朦和池雎一起去了厕所,顺便下楼透了口气。她戴着收到的红豆手绳,池雎一顿夸好看以及自己眼光好,得知这是季朦收到的第一件首饰之后,更是得意地挺起胸膛。
“这是你以后男朋友都没有的称号了,第一条是我送的!”她说。
两人是性格契合,关系又比较黏糊的闺蜜,不止一次被班里同学猜是不是lesbian。但显然两人都直得不能再直了,可朋友之爱也是爱,也有占有欲,以及面对别人时的胜负欲。
池雎便有,她想这是自己最好,也可能是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会想像玩大富翁那样,在两人之间的友情地图上解锁一块又一块区域,点亮一个又一个称号,把自己变为季朦永远的,也是最好的朋友。
季朦是有察觉的,她没有那样的仪式感,但也会开心于朋友对自己的珍视。
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班上,说了那么多话有些口渴,她拿水杯的时候视线猛地顿住。
桌肚里赫然放着一个小巧的粉金色礼盒。
谁送的?这是季朦的第一反应,她茫然地把礼盒拿在手里,分量不算重也不算轻,一时间猜不出里面放的是什么。
她依旧在思考,这个礼物到底是谁送的?
会给她送礼物的人,她都回礼了,而且送礼物这件事不是应该双方都知晓吗?为什么这个礼物就这样安静地被放进她桌肚,却没有人来跟她说呢?
她想到了什么,抬头打算问问陆祇有没有看到谁往自己桌肚里放东西,却见陆祇直接把头扭了过去,用后脑勺对着她。
黑色的短发柔软顺滑,看上去如同上好的绸缎,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季朦捏紧了礼盒,礼盒外面是柔软的一层绒布,摸着手感也很好,但她觉得一定没有摸那颗黑乎乎的脑壳手感好。
到底还是没去问他,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只银色的女士机械手表,表盘上有品牌的logo,很漂亮,同时也很贵。
她感觉这是一颗烫手山芋,她必须得找到送礼物的同学,将这只手表还回去。
礼物送得太贵重会给人带来压力,尤其是季朦还处在没法挣钱又手头拮据的年纪,她更不会收下这样的礼物,无论是谁送的。
可她还没锁定嫌疑范围,总不能挨个去问“你是不是送我手表了”吧。
况且,谁会送她这么贵的礼物呢?
冥思苦想之际,身旁那颗黑乎乎的脑洞动了动,他脊背略带僵硬,动作也有些刻意地转过了头。
季朦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
不,或许不算荒谬。
她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却悄无声息地露出一个克制又复杂的笑容。
季朦放下礼盒,装作没看见同桌窥探的目光,从书包里拿出仅剩的那只铜色礼物袋,若无其事地放进桌肚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写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