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帮他回答了:“昨天和今天在学校他穿得都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受凉了。”
陆祇眸光微动,望了医生一眼,干巴巴开口:“昨晚洗头没吹干。”
不仅没吹干,他还大半夜穿着睡衣在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不过这话他说不出口。
医生点点头,又问了两句,陆祇虽然语句简短,但好歹都回答了,还算配合。
五分钟后,体温计上显示他烧到了39.8℃。
这个温度已经很危险了,医生立刻开了药方,陆祇刚要起身就被季朦按住了。
“我去拿药,你坐着。”她说完就走了。
医生看了眼不大自在的少年人,会心一笑:“啧,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美好。”
陆祇默然:“我发烧,您觉得美好?”
医生:“……”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
医生决定说点愉快的话题,比如:“待会儿要打屁股针,你裤子方不方便脱?有裤腰带什么的,现在就可以解了。”
陆祇:“……我不打针。”
“不打针怎么行?”医生不赞同地说,“你马上就要烧到四十度了,打肌肉针退烧最快,不然再烧下去你身体就扛不住了,到时候会有后遗症的!”
季朦领着药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陆祇和医生对峙的画面。
“怎么了?”她把药和针管等交给医生。
医生叹气:“你跟你小男——咳咳——同学说说,他不想打针这怎么行?”
季朦并没有注意到医生生硬的改口,思索两秒后她直接走到诊室门口把门关上,后背抵在门上。
“医生,交给你了。”
医生:“……”
得,又来一个缺心眼的,医生给他们逗乐了。
护士姐姐很无语,在外面敲了敲门:“让我进去啊,我不进去谁给病人打针啊?”
季朦:“……”
陆祇:“……”
医生:“噗哈哈哈哈!”
季朦闹了个大红脸,默默开门把护士姐姐放了进来,医生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了。
陆祇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往上蹿了,决定抢救一下:“有没有男护士?”
护士姐姐正在配药水,头也不抬:“没有,我是校医院扎针扎得最好的,别的姐姐阿姨手都没我准。放心吧,最近打屁股针的男生多得很,比你更不好意思的都有。而且也不用你露整个屁股,裤腰往下拽一拽就行了。”
说着,她就拿起了针管,扯上帘子,“过来啊。”
季朦换了个方法激励陆祇:“打一针就好了,我回去给你请假,你今天可以不用上课了。”
果然,话音刚落,陆祇就大步走进帘子里。
不到两分钟,他就木着脸出来了。
护士姐姐夸他勇敢,让他把药拿上,他听完脸就黑了。
季朦想笑,只好想想自己之前做的糗事,压下嘴角的笑意。
两人沉默地回到班里,跑操还没结束,季朦就写好了请假条,让陆祇签了字,就带着病历本一起交给了老邱。
老邱扫了一眼,“都快烧到四十度了?这孩子……行了,我知道了,你让他回家休息吧,今天不用来学校了,明天要是没有大问题就来上学,要是不行就让他家管家给我打个电话吧。”
“好。”季朦走出办公室,心里略想了下陆祇的家事。
回到班里,陆祇人已经走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下楼用公共电话打给他,跟他转述了老邱的话,叮嘱他按时吃药。
他声音闷闷的:“知道了……谢了。”
说完,他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火急火燎地结束了通话。
季朦听着听筒里的忙音,闷笑一声。
她一直都知道的,他本性不坏,只是……时常口不对心,可面对他人的善意,他是心存感激的。
这就很好了,对现在的季朦来说,有这些感激就很好了,她很知足。
下午的时候,班上又有一名女生发烧了,季朦照样将人送到校医院,看着她吊水吃了药,也帮着写了请假条,让人回家休息。虽然她一直在班里担任照顾者的角色,但没有人认为理所当然,所有人都会对她说“谢谢”,然后在值日,或者纪律等方面回报她。
或者是帮她打一杯热水,或者是送她一盒便利贴,又或者是在她眼风扫过时自觉闭上嘴巴……这些都被季朦算在了“回报”范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