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么了。
又加了两种毒,难怪金乌丸都压不住,可以看得出这些年有在温养,但是却不赶不上亏空的速度,果真棘手。
如果按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方子走,用重药直接拔毒,显然不可行,不用说还存在另外两种毒,求玄哥哥身体太弱了,受不了药力。
江雨眠静静思索着,周策也不说话,就想看看眼前这个少年会说出什么话,连太医院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他能如何?
沉思良久,江雨眠才抬起头,声音又放轻了几分,“殿下,这几日您可以继续服用之前温补的药,我会改一下之前的药方,等情况稳定了,再逐一把毒拔出来。”顿了顿,又说道:“殿下,不用怕,我一定尽全力帮您把身体养好,不要担心。”
患病之人心气常常郁积,有时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对心的折磨,心平能愈三千疾,师父时常告诫,医者面对患者时,应无论发生什么都保持镇静,如果医者都慌了,那对于患者而言,会令他们更加惶恐。
所以,江雨眠在进行诊治时,也很注意患者的情绪。而面对这个年幼承诺过的哥哥,她更希望自己能治好他,虽然这毒让师父也觉得无从下手,但是凡事总要试试。
明珠蒙尘,太可惜了。
听出她话中的宽慰之意,周策只觉稀奇,又有些茫然,这么多年了,来来去去的医者不知凡几,诊完脉皆是眉头紧锁,言说无法,每每都让人觉得失望,后来是无力,最后是麻木,这般下来,连自己都已经对这病这毒无所谓了,但是现在却有一人让自己不要担心,不要怕,好像对这毒有应对之法一样。
关键是,他竟然真的诊出自己体内还有另外的毒,其中一种毒,甚至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周策睫毛颤了颤,朦朦胧胧地想着,好像以前有人说过这句话,只是时间太久了,久到足以将一座院子荒芜。
一时竟不知内心是什么滋味,周策有些自嘲地想着,是觉得无趣、冷眼旁观,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相信。
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真切的眼睛,要信他吗?穷途末路的人,真的能找到自己的路吗?
江雨眠其实也有一丝紧张,医者和患者之间的关系,走的路不一样,要应对的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都是想要破除疾病,一个是医人,一个是救己。
所以信任很重要,不用很深厚,但一定要有,但是,现在自己顶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名头,他,会相信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沉默流转着,久到江雨眠觉得自己被拒绝了,正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就见青年苍白着脸,幽幽抬起了眼,那双漂亮的眸子明明像琉璃,却让人无端觉得那后面藏了一股漩涡。
定定看了眼前少年几息,年轻的太子忽然笑了,那漩涡里开出了花,春天的生机好像也跑了几分到他身上。
江雨眠又可耻地被闪了一下心神,不合时宜地想着,他真的很好看,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像水墨画里揉了一点朱砂。
“好啊,那接下来就劳烦江疾医了”
好啊,我赌了呢,这人生,还是要变变了。
接下来的几日,江雨眠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各种翻医书,写写画画,又拜托李公公在屋前的院子里开辟了一块地,在地里灰头土脸忙了几天,终于把特地寻来的药草移植好了。
医者没有药圃怎么成,那不是像将军没有武器,渔夫没有渔网吗?
殿下现在身体需要固本培元,把之前毒素耗空的底子稍稍补回来,才能进行正式的治疗。
这温养的方子就得更加小心,得既能平衡各方药性,又能起到基本压制毒素的作用。
又在房间里钻了几日,江雨眠才真正写成了方子,累到把笔一放就趴在书桌前睡着了,隔天又忙着把药方交给李公公,让他抓药。
周策握着这张方子,扫了几眼,问道:“这方子太医看过了吗?”
“殿下,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没问题,甚至这方子比之前用的更精妙”李公公正在跟前侯着,见太子殿下发问,忙回到。
“他这几日都在屋中没有外出吗?”
他,指的自然就是江雨眠。
“小江这几日都在屋子翻看医书,修改药方,最多也就到屋外给药草浇浇水,松松土”
这半个月江雨眠的用心李公公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江雨眠长得白净又讨喜,性格也好,现在李公公对她是越看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