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机场到西安市区的大巴，尹卓妍枕着剧烈震动的玻璃，看着窗外的古城墙。从昏暗到明亮，从沉寂到喧嚣。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城墙上，从首尔，到西安，一千六百九十五公里，似乎在期待与她重逢，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因为一个幻影而来。
一八年末，这座还未有后来大唐不夜城的城市依旧如昔日长安一般繁华。大巴车缓缓减速，尹卓妍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写下了新的一篇。
“我来了，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喜欢。”
它的上一篇更加优柔矫做，却更直白。
“又要飞了。
这大概是最奇怪的一次。
我得明白，这是一次旅行，而不是要去见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明白。
明白个卵子，去他喵的。
旅行就是幌子，我就是喜欢，也可能是习惯。
反正我知道了自己会吃醋，知道了自己会因为她而影响心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总而言之，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离不开了。”
“我到了。”从货架拎了行李，悠然点起香烟，给她发消息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回头。”
微信消息传来。
暮然回首，蓝雅琳在灯火阑珊处，熙熙攘攘的人被大脑自动虚化，有些冷的风吹起她今天洗过的长发，一抹笑意在脸颊绽放。面前缭绕的烟雾当中，四目相对，照片无论看多少次，也不如此时此刻的重逢真切。
原来她真的很美。
“怎么了？”蓝雅琳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拎着套着毛茸茸兔兔外壳的手机。
他们都是不发语音的人，再度听到对方的声音，尹卓妍本来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没事。”他回应地笑了下。
真好，是真的喜欢，不是幻影。
“先去酒店吗？然后我带你吃饭。”
蓝雅琳摆弄了几下手机，开始导航，尹卓妍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习惯了对方在微信上的话痨，突然再面对这个有些沉闷的尹尘，蓝雅琳有些不适应。明明感觉对方在乎自己，可对着一张我行我素的臭脸，怎么也开不了微信上的嘴。
“可以捏一下吗？”
已经走过一个路口，尹卓妍突然发问。
蓝雅琳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第一次在微信里给他分享这个手机壳的图片时，尹卓妍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Hentai ！”俏皮地笑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地铁里人很多，尹卓妍很想把蓝雅琳护在怀里，却还是保持了一点点距离。偶然间想起了一个传说，把装了很多现金的钱包掏出来塞进内部的口袋。
“哦对，忘记提醒你了。”蓝雅琳这才想起来，“要小心点，西安的小偷很厉害的。”
尹卓妍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埋了太多话在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句讲起。
下车的站点好像是一个景点，熙熙攘攘的人应着下车的人挤进来，蓝雅琳跟在尹卓妍身后，高高大大的他，像是一堵坝墙，隔开挤过来的人潮。
尹卓妍右手拎着行李箱，左手背在身后，五指张开。他很希望蓝雅琳能注意到这只手，更希望她能主动牵起。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关系很好，可不是能牵着手的关系。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有点晚了随便吃点？”下了地铁，走向酒店的路上，随着行李箱轮子与板油路摩擦的声音，蓝雅琳问道。
尹卓妍没再抽烟，他嗅着泠冽风中混杂的桂花香，这个季节，整个城市都不应有这种味道，所怀念的一切，都来自于身边并肩前行的女孩。
“好啊，就近吃点吧。”他点点头，飞机上其实吃过一顿了，然而只有在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时，才有更多的胃口。
“我给你带了可乐。”尹卓妍突然想起自己行李箱中的礼品之一，“百事可乐，强碳酸版本，国内好像没有卖的。”
“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蓝雅琳一笑，“你不是说百事可乐都是异端吗？非原味的更是异端中的异端。”
因为你喜欢，才会注意到。
这句话被尹卓妍憋在心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沿着城墙走着，目的地在前面不远的位置，这里灯光不比市中心，稍有昏暗，尹卓妍看着城墙上方的灯火，在有些雾霾的夜里，暖暖的黄光直射天际，似乎是个很浪漫的地方。
“城墙能上去吗？”
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其实他心里的小算盘很多，脑袋里已经有搭在城墙边说出我喜欢你的画面。
“嗯，可以的，但是没什么东西，你想去？”怎么说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蓝雅琳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进行了有效的规劝，“都是本地大爷大妈在城墙上遛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