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睡着,睡了多久,都已不清不楚,所谓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不过如此。
《猫和老鼠》还在继续,大小姐趴在茶几上,戴着耳机,手机里开着的APP是《我爱背单词》,似乎完全没能注意到我的眠与清醒。
天早就黑透,仅仅映射着这座不夜城的灯火,我看着面前那个背影,若片樱入心湖激起涟漪。她喜欢的是阳光中的暖意,而我只当她为阳光。
突发奇想,张开怀抱,悄无声息将大小姐抱在怀里。
“吓!”她惊叫一声,没想到我会偷袭。
“我好喜欢你。”在她未戴耳机的耳边,我一改本来的傲娇,轻声诉道。
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理论上不该这样,大小姐像被施了法术,一动不动。我把脸轻轻贴上去,感受到略带娇羞的温度。
“手,手。”过了一会儿,她才柔声嘤嘤道。
手?我一时也没搞清楚,看她的双手还在桌上,难道是我的手?
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啊?反而有些柔软的触感,甚至说柔软得有些过头了。
“呃!抱歉!”意识到了什么,我赶忙把手抽了回去。
无心之失?这种已经可以被定义为猥亵的举动怎么说也有些过分了。
“没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红着脸不再看我,转过去接着学习,红着脸翻了几下手机才喃喃说道,“下次要给我摸回来!”
还可以这样吗?我挠了挠头,大小姐原来这么生猛的吗?
“乖乖,如果你有异性朋友来家里吃饭,晚上要打车走,你会怎样?”大小姐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命题?
“我没有异性朋友。”思索了片刻,我指出这个问题中最大的BUG。
“你特么跟我抬杠是吧。”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是说如果,而且不是还有雯雯姐吗?”
“我跟她不是朋友,是无血缘亲属。”我嗡嗡道。
“没事,你说呗。”大小姐看我不言语了,详细解释道,“今天微博热搜,最近的热播剧,男主陪女二等车的时候,女二突然表白,结果两个人在马路边开始拉扯。”
“嗯,那司机师傅就在路边等着?”我又发现了其中一个盲点。
“玛德,你好好回答问题。”
避无可避,我想了想,也就说起来。
“如果是老姐,可能会送她去打车吧。”
“然后呢?就送她上车?还是送她到家?”大小姐歪着头,“他和你说滴滴显示车还有五分钟到,你会怎样?”
“那我就先上去了。”我眨眨眼,想起以前好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老姐当时的脸上只有“吔屎啦你”一种表情。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懒得和太熟的人客气,也懒得和不熟的人交际。
“你牛逼。”大小姐愣了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头,“真说不清楚你这种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夏虫不可语冰,意面神教不可言佛。”我耸耸肩。
“飞天意面神教,也不过是说说吧。”大小姐支着下巴,划弄着手机,“你这样也好,无神论就无得彻底,省了很多烦恼。”
听着好笑,我也不回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烫银卡片随手丢在茶几上,一只充满克系风格的LOGO居中,顶部烫银英文Church of the Flying Spaghetti Monster,底部是我的德语名Erik Von Engels。
“宗教这种事,我认真的。”
一张飞天意面神教的钱包卡,59美元,全球包邮。入教既不用洗礼又不用花钱,额外花几百买一份周边,支持一下这个为我阻挡了诸多事端的宗教也不是不行。
“神经啊!”
……
说说笑笑,夜色已深,洗过澡,道过晚安,我窝在书房的椅子里,电脑荧光闪闪,我看着空白文档中一跳一跳的|,也不想操作键盘写什么。点燃一根香烟,把百叶窗拉开一些,看着窗外几家还亮着的灯火,青烟升腾,我抽了几口,再度陷入一种什么都不想做的状态。
有点像上班摸鱼,但是却更为纯粹,这种时候连人与宇宙的关系都难以思考。在这个短视频时代里,我是个不刷抖音的异类,可能换成其他人,随便划划手机也就过去了。
放空自己,不去思考,只看着香烟燃烧。尼古丁刺激着肺,沉重地呼吸之间,我翻出那瓶香水和那根头绳。
最近玩玩闹闹,没时间去理发,有些长的头发还未吹干,如长毛猫毛一样柔顺的贴在额头,略有遮挡眼睛,我撩了一把,将刘海顺了上去,另一只手像盘念珠一样盘着头绳。
这是谁给我的?
讪笑一声,像极了《你的名字》,三年前的三叶在东京寻到了还未与她交换身体的泷,将手编的绳结套在对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