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代人,总希望自己的家庭像《家有儿女》,工作像《武林外传》,住在《爱情公寓》,老了能和儿女一起《我爱我家》。
而残酷的现实就是更多人家庭像《都挺好》,工作是《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住在蛋壳公寓,没等领到退休金就时刻准备猝死。
有这种感慨或许是因为我最近加班过多,总觉得自己头发掉得越来越厉害,也可能是因为大小姐有点洁癖,扫地的频率比她住进来之前高了三倍。
总之在今年过完之前我发现了自己除了永远治不好的慢性咽炎与停不掉的阿米替林以外的第三个健康危机。
平心而论我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死活,哪怕真的有一天肺癌而死也没关系,但我真接受不了自己有朝一日会秃。
只要想想秃顶的样子就浑身难受生理不适。
简单和大小姐描述了一下她在沙发上笑成了一团,好不容易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都交给她。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瓶味道怪怪的生姜洗发水。
“有生煎味的吗?”以防自己常年吸烟嗅觉损毁,我又对着打开的瓶子闻了闻。
“知足吧,你是没看我掉头发。”她在自己的长发上抓了一把,伸手给我展示了一下,“女人都像猫一样,总是在掉毛。”
我可能思维有点串行,突然想起一个段子。
“兔子你掉毛吗?”
“啊?”她眨眨眼,可能是没听过。
“没事,我像大狗熊,你像小白兔。”我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她的脑袋,等脑子反应过来便在半空中戛然。
大小姐没有丁点闪避的意思,反而向前靠了一步。
“想摸就摸呗,不揉乱就行,揉乱了我就杀了你。”她将我的手按在自己头上,带着笑意说出奇怪的死亡威胁。
“算了吧,掉毛的兔子不能用。”我收回手,别过身去,“做饭去了,一起吗?”
“兔子没权力进厨房,只能待在卫生间。”大小姐切了一声,飘然转身。“我连雨后小故事都看过,小兔子算什么啊,乖,叫姐姐。”
那个GIF图我是看过的,甚至现在在手机里还有存,她这样突然污一下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明天要一起去跨年么?”晚饭的时候我试探地问了一句,“我知道一家店,德系菜,啤酒还不错。”
“Why not ,但是你不用写稿子吗?”大小姐盯着手机扒米饭,算是同意。
“我这几天赶稿地狱,补了很多,元旦可以轻松一下。”我点头,“不忙的话元旦假期还可以去杭州走走。”
“那有点难了,我还有两个单子没处理完,”提到工作,她像被人拔掉了气门,“过几天还要跑嘉兴和盐城。”
“这样啊。”随着她的气馁,我本来还算燃着的气焰也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跨年的两天都会陪你的,乖。”浇过水之后总算是给了些温暖。
我没有接话,老姐走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奇怪的暧昧。好像更进一步,却也有着一道墙,偶尔出门我也不会牵起她好似为我留着的手。她多了些语言上的“调情”,我也逐渐开始活动起和僵尸无异的面部神经。
我想坦白一些事情,有些埋在深处不愿吐露心声。可惜直到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其实想说的话随时都可以说,不过我还是想要一些好的氛围。
新年的时候黄浦江边人的密度高到出行已经过于困难,我刻意没有开车,坐了几站地铁拉着大小姐在弄堂里绕了几圈在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门前停下。
“我现在相信你是上海人了。”大小姐看着周围的景象,“我们这些外来人可找不到这种馆子。”
“事实上上海人也找不到。”我推开厚重的木门,颇有年代的铜铃清脆地摇响,人头攒动的酒吧有零星几个人回头,这里连亚洲面孔都很少,“开店的是我妈妈的朋友,这应该是上海最正宗的德系菜了。”
“Erik !Lange nicht zu sehen.”吧台里,灰眼睛的中年大叔突然向我挥手,“Ich dachte, du h?ttest Shanghai verlassen!”
我冲他礼貌地笑了笑,拿了两份菜单,带着大小姐躲到了角落里的空座。
“那是你妈妈的朋友?”大小姐看着吧台里的啤酒肚大叔,“德语么?我好像只听懂了艾瑞克。”
“是,Erik Von Engels ,我外公给我取的名字,平时基本用不到。”我点头承认,“他说的是好久没见,还以为我已经离开上海了。”
“你好像真的很少说起父母的话题。”大小姐把菜单推还给我,“看不懂,你决定吧,我不喝黑啤,其他随意。”
“不是不想说,是因为太麻烦了,如果你特别好奇一会可以当成故事讲给你听。”我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