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宫一役,奉则瞧见红未在事前犹犹豫豫了半天,还以为红未已经有了恻隐之心,无法下手,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开始大开杀戒了……不论是江湖上的邪道各派,还是已经表明立场的孤山一族、魔君应楚连同妖族的新梅公主,红未出手时,是任谁都没想留活口……
那息年衡可是天道钦定的人间帝王啊,居然被他照杀不误!实在好样的!够魄力!
还有那妖族的公主,人家本来是要和红未联手的,虽然她也的确是存了谋利之心,动机不纯,但红未既然报了死志,则不管对方以怎样的目的前来,反正他就是要人家的命了,想的必定就是要以绝后患!够果敢!
再来是魔君应楚,因为对方太过自负,仅带了不到一层的功力来人间享清闲,这一回,若非竹嗣应变及时,只怕这位魔君会被红未杀得恢复凤凰真身……实在是狼狈!自然,也得由衷的夸一句,红未神女,够彪悍!
作为法器而诞生,到底,除了饲主,红未对任何人都是铁血无情的……不愧是当年天界众家法器中,忠心护主的典范!
若摊上如此一个“万物起源”,这六界的将来,想想都让人头疼啊!
这次,若非最后关头夙真“舍己为人”祭出起源之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立功了呀……”发现有人出现在了身后,奉则对来人笑叹,“幸亏你及时出手,不然啊,对妖族和魔族,我们该如何交代啊……”将受到惊吓的新梅公主护送回了妖界,又将受了“重创”的魔君应楚护送回了魔域,忙完这两件大事,竹嗣这才又有了闲余溜达到奉则身边来。
“也并非不好交代吧,若以损失一个公主为代价,妖族得以依附于天界,相信那妖君,在痛心疾首过后也是算得清这笔买卖的。”竹嗣谦虚的不敢居功,挺识时务的给奉则分享了一些自我认知,“况且,魔族当中卧虎藏龙,再选一个魔君,也并非难事……”
奉则淡淡微笑:“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发生。”
三尊为维系六界平衡而存在,不想看到有谁一家独大的局面。
“怎么了?”竹嗣貌似不懂他的意思,“即便那样,‘全知全能’依然会是三尊之一,你所享的尊荣,不会有任何改变,何不顺其自然……”
人家越说越来劲,奉则笑容可掬的对他摇头:“如果那样的话,会很累!”这一届的天君有多“勤勉”有多“求上进”,奉则岂会不知,一旦自己“顺其自然”,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眼见对方一直都是笑笑呵呵的,竹嗣便“不知深浅”的和人家再攀谈了两句:“一旦‘万物起源’归位,不论六界有何异动,‘万物起源’皆可让其恢复原貌。所以,我们都是盼着‘万物起源’归位的,然而某些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未必是这样想的,尊上,你说对吧?”
奉则慈眉善目的笑看他一眼:“你知道的这么多,就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下吗?”
竹嗣对他坦诚相待,剖心以示:“尊上是‘全知全能’,我知道些什么,尊上未必不知,若是我不痛痛快快的对尊上承认了,我觉得自己会更危险。”
“这样啊……”奉则笑眯眯的没再说话了。
饶是竹嗣神君身经百战,战力拔群,这一刻,在他的笑意“抚慰”下,竟只觉得风萧瑟瑟,不寒而栗。
好在奉则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转身便隐去了身形。竹嗣在原地愣了一阵,平复一下心神后也乖乖追随着他的身影,一同回天界去了。
另一边,被谭夙搀扶着快要走回众人眼前时,商隽迟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兄长……”没来由的,商隽迟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灵台痛麻,接着整个人都无法再支撑住了。
“怎么?”谭夙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扫了他一眼,立马就看出他这是云霄宫一战后的后遗症犯了。
现在难受归难受,但之所以难受,就是因为这孩子体内的修为正在自动自发替他修复元气,只要他注意休息,不再妄动内力,是并无大碍的。
“你不要紧张,我不是要强迫你做什么?”知道自家便宜兄长一贯害羞,生怕人家有所误会,商隽迟连忙解释。自己这下子也是有心无力,不会乱招惹他的。
听他这么说,谭夙反倒是脸红了。想到之前自己半推半就之下和他定了亲事……他就算对自己做什么,也绝不能算是他在强迫。对他,自己早就心甘情愿了……
眼见人家本来不紧张,被自己这样一说,倒是真的有些紧张了,商隽迟低头一笑:“你看……”然后就漫不经心的揭开了被他包扎好的伤处,原本还是血肉模糊的掌心,如今已经恢复如初。不仅如此,刚才还病歪歪的脸色,这一眨眼的,就看上去神清气爽了。
自家孩子这是用了延年令!
延年令者,天干十大令术之一,可在逢敌时刻快速恢复身体所受损伤,待御敌之后,再爆发出原有伤势。是个治标不治本,不惜耗费寿数换取一线生机的不得已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