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若是反过来说,便是,有其子必然应有其父!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位形如芝兰玉树,貌若朗月生辉,让人不禁产生出身边有此珠玉在侧,不得不自惭形秽之感的贵公子,这位若水派新科掌门,息年衡,他便是那姜国的驸马的独子……
说起姜国的驸马爷,此人虽不属于正邪的任何一边,在江湖上却是久有盛名,传闻中他仗义疏财,交友广阔,无论正邪哪方,皆乐意卖他的人情。
商隽迟自从拜入师门,便没再与这位人物有过照面。记忆中,在未曾有幸拜入师门之前,自己曾经见过对方一面,只觉这人眉目冷峻,貌美且孤高,是个不好亲近的人。
后来拜入了师门,听师父对此人的评价却是说他作茧自缚,愚不可及!但自家这师门一向眼高于顶,倨傲自负,从来就看不上任何人,所以会对人家评价得不够中肯,是理所当然之事。
再往后,商隽迟偶尔得了机会能出来放风时,便听见了人们对这驸马爷褒贬不一的评价:
有的说他曾不惜一切,只为引领孤山一族重回人间,不愧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也有的说他大义当前,情谊靠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经年来,留在他身边之人多半无法善终!
正是他将避世百年不出的孤山一族带回了姜国安居乐业,但与此同时,那害人不浅的七重迷和虬人也因他再度祸世!
传闻里,那姜国也是国运昌隆,竟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国内几处重镇开设了奇花馆,馆内明目张胆的以虬人伺人,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要知道,想养活虬人必得养好七重迷,而虬人和七重迷那是一日都缺不得孤山一族的鲜血供养的……
原本,只要那位驸马爷着眼于姜国这一国去祸害,商隽迟便觉得他此生也算得是功过五五开,他带着孤山一族重返天日,却也拉着孤山一族深陷于虬人的祸患中,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有得失,旁人不好置评。可气人就气人在,他这人自己过不上安生日子,也见不得别人安居乐业……
当年,他不知用了如何手段,硬是将他的儿子息年衡塞到了枢机库里来,成为了枢机库现任掌印的三弟子。
或许是为了扬长避短吧,息年衡虽生得清俊貌美,却不像他那亲爹一般冷峻疏离,他待人温良恭顺,彬彬有礼,满是世家贵公子的气派,又向来是和颜悦色,看谁都是多情缱绻的目光,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是毫不在意人家是否会因为他的言行而想入非非!
或许,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如今的息年衡还应该是枢机库里备受瞩目的三弟子,商隽迟的三师兄,蒋盛萱合情合理能够嫁予的良人……
可那件事,商隽迟又怎能不让其发生呢!毕竟,那可是自己当年的两大心愿之一呢!
要将息年衡逐出枢机库!
于情于理,商隽迟都不觉得自己当年这事做得有错,一来,他只是给了人家可乘之机,若非对方真的心中有鬼,也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二来,他是货真价实的豁出了性命要去达成此事,在假意被息年衡拐走后,他是真的差点被那姜国的虬人公主放了血,如非爹娘及时赶来,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当年获救之后,因息年衡吃里扒外,将枢机库掌印之子送到虬人手里,毫无疑问的,他被逐出了门,自此再不是枢机库弟子。
他有胆做出如此行为,没被枢机库掌印夫妇一掌劈死已是他们很讲情面,所以,息年衡也并没有过多余的辩解,赶他走,他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那时,商隽迟那位一向喜欢自作主张的师父,非得拉上商隽迟一起去送人家最后一程。二人潜行在云霄幻境当中,一直尾随着息年衡下了登封山。
记忆里,息年衡当时的背影并非落寞,他的步履沉稳,就像是憋着一口气,愤愤地在和他自己较劲,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
走到山下时,他都没有回头来看过一眼,正如没有谁替他求情一样,他也好似并未眷恋过枢机库里的任何人:“再也不用……那样辛辛苦苦的讨好你们所有的人了……”在他骑马离开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听着,好似他待在枢机库里的许多年,一直都在逆来顺受似的!
“红儿,你对他是心中有愧的,是吗?”
不知为何,那时元集真对自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商隽迟生怕他胡思乱想,立马否认:“没有。”
“你说没有,我便信了。”但显然,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弟子在担心,“有些事,但凡是做了就不要后悔。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人家的迫不得已之说,大可不必去听信……”
“为何息掌门认定这事与令尊相关?”
就在商隽迟不自觉地回顾起当年的一些往事时,应楚的这句问话,让商隽迟回到了现实,也跟着问道:“若是此事真的与姜国驸马有所牵连,他不惜将自家的独生爱子送来以身犯险,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息年衡淡淡看向他:“就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