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
此时她困倦地揉着眼睛,任杜岚言拉着手腕走,迷茫地问他:“这位师兄,我们要去哪?我困了,你可以抱着我走吗?”
“呵。”他冷声一笑,鄙夷道:“我抱着你走?等会便将你丢到水里,被你师兄惯坏了吧,我可不会惯着你。”
他漠然地拒绝她的要求,然而宜乐实在太困,已经听不清他说的话,她停下脚步,一下接一下地打哈欠,眼睛困得直泛泪花。
杜岚言垂头看她,软绵绵的小女孩眼眶红红地向他伸出双手,糯糯地唤他:“师兄,要抱。”
他恍惚意识到,宜乐似乎困得不认人了,她是不是把他认成了栗榷。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面对这个让栗榷那么在乎孩子,越是嫉妒,便越是想要毁掉,这样才对。
可他把她带出来,到现在都还留着她一命,饿了带她吃饭,困了……
他俯身,将宜乐抱起来,像当时他日日看着栗榷抱她那般,将她护在怀里,让她休息。
吵吵闹闹的声音安静下来,后面这段路,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他垂下眼眸,看到自己手腕断裂处蔓延黑气动了动,似乎想要攀上女孩的手臂,而后又像是被烫到一般退回原处。
一直都有东西在保护她,飞舟上她也应该出事才对。
杜岚言收回视线,嘲讽地勾起嘴角。
宜乐的防御心实在太低,明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不是好人,不过半日下来,便能在他身边安然睡去。
白日里宜乐醒过来,依然不肯自己走路,撒泼打滚,说不抱她就把她送回师兄身边。
三日的时间,他带着宜乐出了城,一路行至另一座峰头,这里是东境边界,隔着一道巨大的裂缝深渊,对面便是西境。
抱着她漫步在悬崖边沿,宜乐视线朝下看去,里面黑压压的。
“你不能把我丢下去吧?”她不安地问杜岚言,稚气童音满是害怕。
“你安静些我便不会丢。”他散漫地说着,同样将目光投下悬崖。
宜乐识趣地闭了嘴。
悬崖边上风有些大,吹起荒凉地面上的黄沙。
宜乐闭起眼,将头转向杜岚言这边,避开扬尘。
他停下脚步,在距离悬崖更近的地方,十分闲情逸致地抬手弹了弹宜乐头上的银环,同她道:“你知道下面有什么吗?”
眼睛小心翼翼睁开一点缝,看下去,还是一样的光景,她怎么可能知道下面有什么?
“好黑,”她弱弱地说,“你可以不要离这里那么近吗?看起来很危险。”或者你可以放下我,自己留在这里,她内心吐槽着。
闻言他轻笑了下,用这几日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不知道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宜乐瞬间了然,她脸色煞白,紧紧勾住他的脖颈,呜呜哭道:“不可以,不可以,师兄你方才说我安静就不会丢我的。”
拨开自己颈上的手将她抱着举至悬空的位置,他微垂下目光,声音很轻:“叫错了,我不是你的师兄,以及,你现在就很吵。”
“再见了,栗榷的,关小师妹。”
见事情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宜乐索性住了嘴,害怕地闭起眼睛,任杜岚言一点一点松开手,坠下黑暗。
那就死吧,她想着。
他在原地坐了很久,曲起一条腿,托着腮,吹了大半日的风。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才懒散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回过身弯起嘴角看向那人。
少年提着剑,大步朝他走来,半束的马尾高高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看的眼瞳里只装着他自己一个人。
如果忽略他那冷的刺人的目光,如果他不是来向自己索命的话,此情此景,正中杜岚言的心。
他快速侧身躲过顷刻逼近至眼前的栗榷,抬手挡开他的剑,杜岚言得意的笑起来,直视少年的眼睛,轻轻笑起来:“来晚咯,小宜乐已经在下面玩许久了。”
不欲与他纠缠,栗榷转身便要跃下悬崖,被杜岚言眼疾手快地拦住,“你疯了?”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可知那底下是什么地方?”
厌恶地躲过他的手,栗榷将剑抵在他面前,冷声说滚。
杜岚言偏不,两人缠斗起来,他原先修为便不敌栗榷,加上如今灵力不济,对上怒极的栗榷简直找死。
栗榷几乎招招下的死手。
不过片刻,银剑贯穿他的胸口,鲜血喷溅,少年甚至都没有看他哪怕一眼,便错身毫不犹豫地朝下跳去。
鲜血自嘴角流出,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不久后一个高大黑影出现在他身前,覆盖住他的身形,仰头看去,微怔地张嘴唤道:“先生?”
他苦笑起来,咳出一口血,缓缓道:“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可否再,救我一命?”
那人怜悯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