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和记忆中曾坐在她后桌的女生重叠在一起,池悠记起了她是谁,但心里却并不想和她相认。
因为高中生活对她来说并不愉快。
临近高一开学时池悠生了场病在医院住了很久,等到病好入学时同学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她本就内向,一直也没能融入进去,倒是因为性格软弱还遭了不少欺负。
比如把最麻烦的卫生区丢给她一个人打扫,又或者是差使她去小卖部跑腿却不给她钱,再或者是存粹无聊拿她寻开心,等等等等……
那时池悠每天晚上都舍不得睡觉,每天都要猫在被窝里拿涂鸦本画一些有的没的,直到困到极限自动关机。
一旦睡着就会很快迎来第二天的日光,她不想去学校,不想白天来的那样快。
池悠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没有给柳歆正面的回复,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面。
柳歆自来熟,是池悠最应对不来的性格,她一边吃面一边拿出手机,亮出一个二维码推到池悠面前:“你加我个好友吧,正好咱们高中同学最近正组织聚会呢,我拉你进群。”
听到她的话,池悠心跳都因惊恐而乱了几拍,她连忙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吧。”
“去玩呗。”柳歆又推了下手机,“司衡也去,你俩不是关系挺好吗?”
司衡。
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被重新提起,池悠一刹那连呼吸都乱了节奏,握着筷子的手因用力而变得发白,明明是寒冬,手心却不自觉地出了汗。
初次接触司衡,是高一的春天。
大家刚上完体育课,正三两成群地结伴回教室。
校园里歪歪扭扭地种了许多龙爪槐,这种树每年五六月份就会长许多国槐尺蠖,是一种绿色的,软塌塌的肉虫子,大家一般都叫它吊丝鬼,因为它有时会突然吐丝掉下来挂在树梢上,正好路过的话会被吓一跳,就像某种中国民间传说的鬼怪一样。
青春期的男生有时就像中了邪一样的讨厌,莫名其妙的喜欢拿别人取乐,像池悠这样性子软又长得不错的女生简直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看见池悠走到树下,几个男生突然冲过去猛踹槐树一脚,树上的吊丝鬼因为震动哗地一下全掉了下来,有些挂在树上,吊在池悠面前,有的则是直接落在了她的头上和身上。
池悠顿时脸色煞白,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慌乱地想抖掉身上的虫子,可虫子却在衣服上挂了丝,怎么抖也抖不掉。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浸湿了眼眶,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在她身边,没有一丝诚意的问:“池悠,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她讨厌虫子,但更受不了这种没来由的恶意,担心他们再次整自己,池悠慌忙向后退企图和他们拉开距离,肩膀却不小心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你们有意思吗?”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站在了她的身边,而她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草,司衡,别惹他吧,快走。”几个男生看见他,立刻交换了眼神,一溜烟地跑走了。
池悠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司衡心领神会地微微弯下腰。
她和他视线齐平,时间仿佛在此刻延缓了流速,池悠听见春风从耳边拂过的声音,无比温柔,让她忘了紧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生出了神。
司衡长长的睫毛如鸦羽,黑曜石般的眼瞳格外吸人,俊秀的脸上挂着些许水珠,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大概是运动过后在操场旁的水池洗过了脸,十分的朝气,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的男主。
作为一个个文化课不好的美术生,池悠此刻能想到的形容就是——这人五官和面部结构长得真好,骨点和转折点完美,肌肉线条也柔和,优越的立体度让明暗关系十分清晰。
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贵气”就很适合他。
“别动。”司衡说着,伸手替她摘掉了身上的虫,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将它们弹在草地上,拍了拍手,低下头平淡地对池悠说了句“没事了。”
紧张感来的后知后觉,心脏突然就跳的慌乱,使得她一瞬间变得哑然,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谢谢你。”
“别纵容别人欺负你。”司衡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学厉害点儿。”
“池悠?池悠??”
柳歆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池悠感觉自己仿佛陷入某种怪情绪里,鬼使神差的就拿出手机扫了柳歆的好友码。
迅速的将剩余的面划拉到嘴里咽下,池悠一刻也不想多留,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对面的柳歆被她吓了一跳。
“你吃好啦?”柳歆问。
池悠将脸埋进衣领里,留下一句“我赶时间,你慢慢吃。”便飞速跑回家中。
长时间坐在电脑桌前工作导致她体力非常的差,从早餐摊到家一共不到一千米的路就足以让她气喘吁吁。
她换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