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打量着自己,想看却又不敢的样子,不知在那里面受了多少苦。
“你是谁?”季楚思刚从诊疗室回来,看见病房里多了个陌生的墨镜女人,她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季楚思实在是受不了了,鼓足勇气抬头对她说,“这是我的房间,请您离开。”
季渔月取下墨镜打量了下四周,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一张医疗床、一个置物柜,还有窗台上她不认识的一盆绿植,好像也没什么了。
这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季楚思看着陌生女人朝自己走过来,然后拉起他的手,对他说:“我是你的姐姐,季渔月,现在,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姐姐?这些陌生的、从来没听过的词汇突然在此刻出现,季楚思并不怎么相信,直到看见医院院长的到来,他才终于明白,他要回家了,他的家也并不是这间狭小的病房。临走前,他问季渔月:“我可以带它一起走吗?”
那个它,是季楚思十年来唯一的伙伴。
季渔月看向他指着窗台上的那盆绿植,点头同意:“当然可以。”
复古抽屉柜上放着一盒纸,季渔月抽出一张纸巾,在季楚思面前半蹲下身,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轻声细语:“姐姐有工作必须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做完了,我再带你回柏林好吗?”
季楚思点了点头,抽咽道:“好。”
末了,他又问了句:“姐姐又抽烟了吗?身上一股烟味。”
季渔月一愣,心里萌生出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也就吸了几口,还被风吹了一路,外套鞋子都换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闻得出来。
这也算是家族遗传吗?
“走吧。”季渔月转移话题,“先去把晚饭吃了。”
看见两人下楼,保姆从厨房里把两份牛排沙拉端了出来。
厨师是个德国人,是季家的专属营养搭配师,怕季楚思吃不惯国内的饭菜,也害怕吃到些什么不能吃的,季渔月索性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不止这些,还有私人医生,看护保姆,能带的,她基本没有漏掉。
里面也夹带一份私心,季渔月对带艾薇儿回柏林志在必得,但就不知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了,几个月,或是几年,不管多久,她等得起。
黑沉沉的夜笼罩大地,一轮似钩弯月静静地挂着枝头,稀疏几颗星陪伴身侧。
自从萧慧云收到季渔月的信息后,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在晚饭中数次走神后,连艾潇都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问:“妈,你怎么了?”
艾薇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萧慧云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不太饿,你们吃吧。”
说罢,她放下手里的碗筷,累了一天,回了主卧休息。
艾潇见身旁的艾薇还在玩那个苹果,问她:“圣诞老人送你的苹果怎么不吃。”
艾薇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是礼物,不能吃它。”
傻子,艾潇瞥了她一眼:“这东西又不能收藏,再过几天就坏了,到时候里面还会长出好多大虫来咬你。”
“是,是吗?”艾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红苹果,“那我赶快,把它吃掉,好了。”
艾薇下了桌走到了厨房,艾潇以为她去洗水果。
“艾潇,给你吃。”
看着她递过来的苹果,艾潇这才明白,她哪是去洗水果,而是去把苹果切成了两半。
为了给他一半。
“我不要,你自己吃,我现在很饱。”
这话不假,艾潇刚吃完晚饭,暂时是没有什么胃口了。
艾薇固执地把苹果给他:“我们,一人一半,艾潇没有,圣诞礼物。”
艾潇闻言一愣,感情这是拿自己的花又献给自己
他没再拒绝,当着艾薇的面咬了一口,后者立马展颜一笑。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两人皆寻声看去,是时为萤与司机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艾骏回来了。
时为萤脸色也有些红,怕是也喝了不少,但还尚存着理智。
“打扰了,艾总在酒会上喝得有点多。”
艾潇接过嘴里还在嚷嚷的父亲,客厅动静闹的不小。
萧慧云从房间里出来,扶过一身酒气的艾骏,在孩子和外人面前,她忍着怒气,识大体地笑了笑:“这么晚,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晚辈应该做的。”时为萤打过招呼就走了。
艾潇看着母亲一个人扶着父亲有些费力,主动提出:“妈,我帮你吧。”
“不用,你们早点睡觉。”
萧慧云拒绝了儿子帮忙,独自搀扶着不省人事的艾骏进了屋。
醉酒的男人重重瘫在了床上,拧着眉咕囔了几句,不过很快又睡了过去。萧慧云就坐在床边,垂眸静静看着他,就这样过了许久,她终于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