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后,进行汇总的书面报告要变得难写起来了。
当木屐踏上最后一层阶梯时,我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松动的瓦砾遍布在阶梯与楼层之间,坑坑洼洼且开裂的墙体正无辜诉说着刚刚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火药残留的浓厚气息有些呛喉,虽说是早就准备,我却仍然无可避免地呛了几口烟,只能一手捂住口鼻再挥开身侧凝聚不散的烟气。
实不相瞒。
这样声势浩大的登场不是我的本意。
我有预想过在与敌人谈判之前会遭遇一点障碍,也预想过交流的得失,对方的态度,甚至也做好了几种备选方案,唯独就是没想到,会是上升事故级别的障碍。
在发展到这步之前,火童不是没有劝我打道回府,但是等爆炸事故一出,他目睹着自己从袖里滚出来的游戏机被直接报废后,就双膝一跪以失意体前屈的姿势沉默了好久。
没记错的话,他前两天刚通关一款叫老头乐的高难度游戏。而没有什么比一个游戏宅发现辛辛苦苦打了好几天的游戏存档直接报废更为难过的了。
对此,我只能怜悯地拍拍小家伙的脑袋,表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将他与老头乐大战数个回合的青春记忆化作前进的动力。
无论是暴打武器小偷的动力,还是解救人质的动力,只要为我所用,都不成问题。
所以当我发现那群税金小偷和裹挟着人质的恶徒陷入暂时的僵持后,我环视了一遍都是爆炸残存物的大好环境,然后一拳锤在掌心里。
就地取材,物尽其用。
然后不出所望。
现在这群匪徒的仇恨值被我拉住了。
炸药的余烬还沾染至手指上,仗着有面具的遮掩,我漠然摩挲了几下指腹,顶住针扎般的目光,打量起在场的众人。
一个、两个……一共八个吗?
我这样想着,目光最终落于自己曾在资料中见过的那张脸上——蝮蛇蛮藏。
这位戴着眼镜的黄发男人手掌悬停在发射按钮的上空,满脸错愕地站在原地,很快也反应过来,接着凶恶地问起我的来意。
我不在意他都说了什么,只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话,一边将手探入袖中,不动声色地握住藏在那里的手.枪——它原本是作为我想到最坏的谈判局面而存在的备选方案,但现在好像成了唯一解。
由于先礼后兵的态度得端正,我想了想,还是心平气和地说了一些请对方将他吞的那笔都给我翻倍吐出来的场面话。
当然,没有意外地遭到了抵抗。
人这种东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是天性。
一直盯着我的攘夷激进份子听到此处,脸色一青,当即就做出了判断。“想得美!”他手掌一摁,径直就发动了攻击。
从炮筒内充满高热的巨大能量光束酝酿、翻滚,再轰然射出。纵使没有撇头去看,警察们的惊呼声,土地被吞噬再顷刻停止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进耳中。
我微微拧眉,毫不犹豫地掏出枪支,直接扣下扳机。子弹不偏不倚,正中那门危险武器上的控制盘。
正所谓越是精密的热武器,所需要前置条件也就越多,眼瞧着那股能量被迫缩成碗口一样的粗细,只在短短一刹,就因为控制盘出错,冒出漆黑的烟雾来。
进攻失败的蛮藏“嘁”了一声,闪身用身体挡住操作界面,也更为警惕地盯上我。
“你,还有你,过来!别让她耍什么花样!剩下的人重新填充燃料,修复设置,准备继续用蝮蛇Z进行攻击!只要这女人还在这,那群条子还是有顾忌额,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几名同样神情谨慎的武士应声散开,开始从四周包抄过来,在盯着他们猎物一步一步上前的同时,也一并也拿出属于自己的武器。
许是意识到我孤身在此没什么优势,这些人互相之间对了个眼神,几把长刀调准方向,很快划破空气,随着武者们行动直接冲刺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该夸他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精神,还是赞许一下自己面对样的局势居然没有拔腿就跑的想法,我心下感叹一声,深知自己不擅长这种打打杀杀的场合,所以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么,就交给你咯,火童。”
话音刚落。
明亮的数把刀锋逼近。
它们本该在接下来直取向我的脖颈,像是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划开皮肉,溅起血花。
但是在那之前,一双穿着棕色皮靴的脚就已经稳稳踏在反光的刀身之上。
“什么——”感觉到异样的武士们面露惊愕,刚想条件反射地收回长刀,可皮靴的主人已经脚尖一踮,犹如行走在阶梯之上那样轻松自如,所到之处,锋利的刀刃瞬间应声折断。
而造成这一幕的始作俑者双手垂至腰侧,嘴上吐槽着“您这是强人所难”“我本来就不是战斗系”这样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