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
“怎么了?”
“先吃呀,总不能让你饿着做司机。”
于是他们在小朝强烈谴责的视线下享用起美味的早餐。
三桥对加了鸡蛋沙拉的手作三明治不吝夸赞,男人回了声谢,不痛不痒地寒暄了两句无用话,随后问起为什么要特地换他来开车。
据他观察三桥的驾龄应该不短,不至于存在她不敢或是不会的问题。
女人三两口把剩下的食物吞进嘴里,缓慢地咀嚼着,不情愿地答:因为,很不喜欢开车啊。
“操纵方向盘的时候总感觉像是在掌控自己和别人命运一样。”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顺便系好了安全带,“太沉重了,精神负担好大,感觉很差。”
“那怎么还买车学车?”黑尾觉得好笑,他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调整好座位准备出发。
“学会这项技能纯属为了带小朝出去玩。”三桥往后座望了眼。
不甘寂寞的小狗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挺直腰背坐起来,小心地阅读空气判断现在应该已经警报解除,于是火速爬到妈咪身上,讨好地舔了舔她的下巴。
黑尾照着三桥设定好的导航开了一小时,在停车场停了车才发现目的地原来是一个宠物友好公园。
三桥把牵引绳套在手腕上艰难地下了车,艰难的原因自然是小朝一见门开就兴奋成一颗小炮弹,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妈咪死活,女人从副驾驶走到后备箱的这段路用了整整三十秒,全程趔趄。
“你家崽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怪我。他小时候没教好,宠坏了。”苦笑着回应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女人长叹了口气,从后备箱里拿出个巨大的黑包包。
“我来吧。”黑尾伸出手想帮忙,三桥感激地连声道谢,毫不犹豫地把牵引绳往那只手上一塞。
“……”他的本意是想帮她背包的来着。
算了。男人认命道。
小朝在黑尾手里也并不消停,一米二的半径关不住他向往自由的灵魂,好在男人力气大,区区二十公斤的小狗硬要对抗可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
黑尾有些得意,转头望向女人邀功。“真厉害啊!”三桥会意,“不愧是——黑尾学、长。”故意搭住他的肩膀拖出长长的尾音,这架势放在一个月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一看就是仗着他们变得熟悉开始无法无天。
男人讪讪移开眼,被这人搅弄得胸口的心脏和脑门上的青筋都突突地跳。
女人对公园里的路线轻车熟路,小朝似乎也是,两只生物情绪高涨,幼稚得半斤八两,带着黑尾绕进好几条小路,他们来到了一片宽广平坦的绿草地,像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找到它的只有他们两人一狗。
松开吧。
小朝终于拥有了自由。撒开腿在草地上狂奔了三个来回,像是在被透明不可见的什么东西追赶着身后,表情夸张扭曲像是世界末日似的,整个狗都在不要命地做着飘移。
黑尾被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可爱到,心想原来这就是养一只小狗的感觉,转头想对三桥说句什么话,却看见了女人温柔得像是能照耀出圣光的微笑。
她的目光宠溺,柔软像一捧羽毛,从他头顶散落飘零,融化掉他引以为豪的思考能力。
“我听别人说……”他张了张嘴,声音比想象中的要沙哑,“狗狗和人类一起生活久了,会越来越像他的主人。”
所以笨蛋小朝浑身的反骨,以及那一股子可爱劲,应该都是有迹可循。
“是吗?”三桥若有所思,倒是把男人的话听进去了,“怪不得我妈有时候来我家会对趴在地上的小朝叫我的昵称。”虽然理解的方向好像有点奇怪。
小朝还在草地撒野发疯,女人暂时没有管他,而是打开她的包,变戏法似地从里面摸出黄色软胶飞盘、紫色橡胶盘、蓝色异形盘……
黑尾感叹:“母爱真是伟大啊!”被三桥瞪了。
女人朝他哼了声,随机拿起一个飞盘,小狗竟然瞬间赶到,注意力集中在上头,一瞬不瞬。
“准备、准备——”三桥高扬起手,小狗伏低四肢,绷直尾巴,雪白的尾巴尖动了动。她用力把飞盘甩出去,飞得很高,可惜在空中歪歪扭扭,没能坚持太久便坠落到地上,小朝小马驹似地路过,轻巧地衔到嘴里。
“……三桥。”
“我知道我飞得很烂你不许说我!”
“咳。”笨蛋的要素又增加了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