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柔见他神情,就知道十一的毒并非无药可解,“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郭生掳了掳并不存在的胡茬,“并非是毒,十一服下的,是千年冰晶。”
“胡说什么呀,我吃的是个黑丸子,哪里是冰啊,秋柔姐,我们还是去别的医馆问问罢。”十一鄙夷道。
秋柔拉住十一不许她走,“郭生,你接着说。”
“我说的冰晶呢,不是冰,而是一种石头,更准确地说,是泥。这泥被玉瑶山的千年雪,冻了千年,挖出来之后,坚硬无比,化冻之后再搓成小泥丸。”
郭生扬着脖子,“所以你知道了罢,你吃的黑丸子,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字一顿道,“泥,巴,球。”
听了这话,十一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毒丸的质地,确实如郭生所说那般,遂偃旗息鼓,不响了。
“所以十一确实没有中毒?”秋柔安心不少。
“冰晶非但算不上毒,而是一味药。”郭生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上头有他平日的笔记。
但凡稀奇些的药材或是毒物,他都会写在上头。
郭生翻了翻,继续道,“冰晶入药,可治高烧不退,误食过量,咳咳,壮|阳的药物,诸如此类体内燥|热,情绪躁|动,乃至严重的心神烦乱,或者剧烈疼痛之类,可直接吞服。”
秋柔目光柔和下来,终于展颜,“太好了,照你这么说,冰晶还是好东西呢。”
郭生忽然面容冷峻,“那是体内有热灶的情况,如果是无病服用,那冰晶就有害了。”
十一半信半疑,问道,“会,会死吗?”
郭生垂下眼,不置可否,“冰晶特别寒凉,如果没病服用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起初会从四肢开始生寒生湿,久而久之,寒凉浸入骨血,慢慢人就不行了。
尤其是姑娘家,最怕寒了,青楼女子光是拿冰晶擦肚子,就生不出孩子了。”
“唔哇!”十一抱住秋柔的腰,放声大哭起来,“不生孩子就不生孩子,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遭罪的,看我娘生了那么多,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可我还不想死啊,我活了十一年,才过了几天开心日子,秋柔姐,我不想死!呜呜呜。”
秋柔摸摸十一的头,安抚道,“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不会有事的。”抬眸看向郭生。
后者看着手中册子,愁眉不展,“办法是有,但常人做不到。”
闻言十一哭得更凶了,秋柔一把抢过册子,自己看。
上面写着,泡千年雪所化之冰泉,九九八十一日,方可化体内寒毒。
“这有什么难的。”秋柔捧起十一的脑袋,“你忘了吗,顾临曲家里就有冰池啊。”
想不到,秋柔才暗暗发誓,再也不上西南山庄的,转头就主动去了。
她之所以能坦然带着十一上山,主要是因为,身为玉纸的十年间,山庄之中,见过秋柔的,拢共只有两个人。
浣嬷嬷已经看不清了,她没了被认出的顾虑。
虽说还有一个画主,可严格说起来,那人以其身作画十载,却并未真正见过她的脸。
每回作画,秋柔都被白帛盖着眼睛。
画主所能看到的,不过是秋柔的下半张脸。
而眼睛对于长相来说,非常重要。
大或者小,单眼皮或是双眼皮,三角眼还是狐狸眼,对于整张脸的样貌变化可大了去。
再者说,人的口鼻多有相似,看不到眼睛,几乎等于白费。
只不过,秋柔始终不知,那神秘的画主到底是谁,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为了十一的身体,秋柔愿意冒险。
秋柔叫门口的小厮递了话,说要见顾临曲。
谁知小厮并不通报,“少主不在山庄。”
秋柔行礼,“等你家少主回来,麻烦替我通报,我有急事求见。”
小厮摇摇手,“不知少主何时回来,少说三五月,长则一两年,姑娘要真有急事,还是往京州去信罢。”
“你是说,顾公子他回京州去了?”秋柔追问。
“连夜走的。”
“那可如何是好,昨日我在山庄里丢了十分重要的东西。可容我们进去找找吗?”秋柔迫切地看着小厮。
小厮摇摇头,无奈道,“少主不在,谁也不能进山庄,姑娘就别为难小的了。”
十一泄气了,回头就走,秋柔别过小厮去追。
“跟我来。”她拉着十一朝深山里走。“我有办法”
山路不平,十一无精打采,深一脚浅一脚,跟在秋柔后头,气馁道,“都是我的命,都怪那个瞎子,哎你说,为什么这瞎子随身带着冰晶呢?那他有冰晶,他发烧的时候,怎么不吃?”
秋柔专注找路,敷衍地应了,“不知道。”突然看到一棵眼熟的大树,眼神一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