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祭灵堂内。南平王尸身躺在一堆符纸当中,连个棺椁都没有。
许是国主杀害血亲心中有鬼,在南平王死的当天他就请了道士,一通做法,画了这些符纸以镇压怨灵。
祭灵堂的大门敞开着,门外站了六个守门的金甲侍卫。
这几日国主担心叶鹤云会前来,所以便命宫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除了侍卫,这里空无一人。
此时,六个排成两列的金甲侍卫向祭灵堂走来。
“兄弟,你们守了一整夜了,诺德世子叫我们来替换,几位去吃些东西,歇息歇息吧,辛苦了。”领头的一个侍卫对守门的侍卫说道。
守门的几个侍卫不疑有他,痛快地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接替的几个侍卫却没有站在门外,而是加快动作,直接来到南平王的遗体前。
“王爷,得罪了。”刚才领头那人拱手向南平王的遗体说道。
紧接着他转头朝其他侍卫点点头,大家便抬着南平王的尸身放在他的背上,一同护送着尸体往叶鹤云的方位跑去。
“什么人!竟敢偷运尸体!”
忽听背后一声大喊,几人回头,便看见一队金甲侍卫追过来。
“快走!我们来断后!”
那侍卫背着尸体疾步往前跑,后面的厮杀声凄厉惨烈。
叶鹤云虽然勇猛,但金甲侍卫人数众多,时间一久,他和□□坐骑都受了些伤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也发现其中有几人在暗暗帮他。
叶诺德正看着众人厮杀着起劲儿,一旁的侍卫指着远处叫道,“世子,您看那边!”
“是谁?”
那侍卫往前跑了段距离,细细一看,慌张地跑回来,“世子!有人正背着叶朗的尸体往这边来了!”
“什么!”叶诺德惊慌大喊,“快快加派人手过来!”
“鹤云世子!!”
混战之中,叶鹤云听见远处有人叫他,抬眼望去,便震惊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正背着南平王的尸身踉跄着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两个同样满身血污的士兵护着他,与十几个人拼杀着。
就在这时,混战中有人大喊,“兄弟们!保护世子!”
只见混战中刚才还把剑尖指向叶鹤云的几人,操起长剑转身便凶狠地砍向来刺杀叶鹤云的人,边打边护着叶鹤云往南平王所在的方向移动。
叶鹤云抓住时机,骑马冲破人群,疾驰过去,一把便将南平王的尸身稳稳放在马背上。
他看了一眼还在厮杀中的人群,咬了咬牙,狠下心朝宫门策马而去。
叶诺德起得跳脚,只能大叫着让人快追上去。他狂妄自大,以为能在宫里一举抓获叶鹤云,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宫里,于是叶鹤云没几下便冲破了宫门的守卫。
他想了一夜,早有打算,一路直奔城南的小树林。
可叶鹤云的坐骑受了伤,他听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几支箭从高处擦着叶鹤云的耳边飞了过去,划破空气,嗖嗖作响。接着便有三名男子从树林里骑着马冲出来。
“世子快走!我们来拦住他们!”那三人片刻不停,直接冲向追上来的大军。
叶鹤云仔细一看,领头那人正是那天他第一次闯宫时帮助他的金甲侍卫。
见追兵没有再追上来,叶鹤云直奔林中的一处隐蔽的院落,院门微敞着,他把坐骑赶进林中隐藏起来,自己背着父亲进入院中。
烟囱里正袅袅冒着炊烟,院中萦绕着食物的香气,笼中的鸡咕咕咕地叫着,一只老黄狗看着叶鹤云安静地摇着尾巴。
“高先生!”叶鹤云轻声敲了敲敞开着的房门。
“谁呀?”里面传出低哑的声音,还有穿鞋的沙沙声。
里屋的门帘被撩起,一个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走出来,一道狰狞的刀疤在他脸上,直从左颧骨横跨鼻梁贯穿到右下颌。
“鹤云世子!王爷这是……”
高先生早已隐居山林不闻世事多年,见此情形,他正欲问,却发现南平王早已肤色灰白,以他多年的仵作经验,这已然是死人模样。再看叶鹤云的神色和满身血污,便明白了,他赶紧把叶鹤云让进屋。
叶鹤云放下父亲的尸身,弯腰作揖,被高先生扶助,“高先生,我知道你隐退多年,但如今我叶家蒙冤,劳烦先生替我验一验我父亲究竟是因何而死。”
……
树林里,一队金甲侍卫已经追了过来,正仔仔细细地搜寻树丛灌木,一个领头的侍卫坐在马上观察着周围,眼露凶光。
半晌,一个侍卫从远处跑来,“总领!那边发现一间院落!”
“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