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菲迪是个爱干坏事的单纯坏蛋,不至于以杀人为乐,但也不可能因为犯罪而愧疚。
她和波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在美国读本科期间,她与斯坦福校友伊丽莎白·霍尔姆斯共同用虚假的血液检测技术,创办了硅谷短短十年间最具潜力的独角兽公司。①靠着伊丽莎白极具个人魅力的商业演讲,公司一轮一轮的融资,格兰菲迪就负责在幕后将资产洗白翻倍。
这项技术吸引了组织,后来伊丽莎白锒铛入狱,她壁虎断尾,将大笔钱财转入组织,换来了组织提供的替罪羊。
格兰菲迪从此诞生。
波本从小在组织长大,心肝儿都是黑的。初次搭档,格兰菲迪性格颇有些直率,对笑面虎波本不咸不淡,两人各干各的,情报一时难以同步,导致最后两人要回收给组织的资金少了大半。
格兰菲迪面不改色地头顶琴酒的枪,她也没怪情报人员波本的失误,只是说:“损失了三百万美元而已,你不想翻个倍吗?”
子弹划过她的脸颊。琴酒踩灭烟,拉上枪栓,冷冷看她一眼:“三天时间。”
“一个月。”三天,她坐庄洗盘清理做短线赚小钱的散户都没那么快。这男人脑子里除了抢银行就没别的来钱路子了?
琴酒的枪这次直接抵上了她的胸口。
格兰菲迪随意地歪头,示意他请便:“我说了,一个月,不抢银行,不吸引FBI的视线,无本万利,我光明正大给组织赚六百万美元,你不耐烦就请另请高明,我在地狱看你笑话。”
伏特加听得满头冷汗;波本越听笑容越大——贝尔摩德那个女人都不敢这么和琴酒说话啊!他简直对她一见钟情了,这六百万美元他可以想法子,他要和她做长期搭档。
格兰菲迪最后没让他想法子,也拒绝和他做长期搭档——她嫌波本笨。
他真服啦,谁能忍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人啊。
他能。
那段时间波本天天追着格兰菲迪跑,哪里有格兰菲迪的任务哪里就有波本,连埋头实验室的雪莉都有所耳闻:“听说你在追格兰菲迪?”
波本拖过椅子,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下巴枕着手臂:“她很有趣。”
“追到了吗?”
“……”
雪莉哈地笑一声,不顾波本瞬间黑下来的脸色:“我开始喜欢她了。”
“你给我等着。”波本笑眯眯,又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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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去了警察学院当卧底,实在憋得慌,光明正大地要她开车接他去兜风。
“装乖太无聊了,来拯救我吧,小绪。”波本喊她的假名,双手合十,笑得阳光灿烂,“我总不能去拜托雪莉,那明美会杀了我的。”
当时和他一起翻墙的还有好几位同窗,其中一位正是日后警方派来潜入组织的苏格兰,他生就一双温柔上挑的猫眼,对她说晚上好;松田阵平臭着脸翻车进来,骂骂咧咧地被波本撵到了后座。
这家伙的脸有些好看,格兰菲迪多看了两眼。
“这是我的位置。”波本理所当然地在副驾驶坐下。
格兰菲迪没有日本驾驶证,可谁在乎呢?波本只会说你要我帮你伪造一份吗,诚惠一百万日元。
后座的男孩儿们也不在乎,躁动的青春期在黑红之间界限不明。
日本东京的晚风比美国加州旧金山要温暖,旧金山的地中海气候永远有绵延不绝的阴雨与水汽,日本东京的亚热带季风吹来永不停歇的暑气。
热浪、晚风,车轮追逐升起地平线的月亮。
有车子跟在他们车后。
格兰菲迪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零!”
波本朝她看来。
格兰菲迪左手撑住车筐,手指在空中朝波本比了两个手势,随后向后梳自己凌乱的长发:“你看下镜子,我头发是不是有点乱。”
——行业黑话的手势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更新,但也只能表达简单的单词意思,“任务”“物品”“因果承接”“后面”“扫尾”,意思是“车上有任务物品,后面帮我扫下尾。”
波本抬头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后面跟了辆不起眼的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的。格兰菲迪这家伙原来是做任务途中顺手来接他啊?当他免费打手么。
免费打手俯身从车兜里拿出笔记本,笔记本封面挡住后座看过来的目光,波本手速极快地抽出枪藏进了袖子里——自从他和格兰菲迪、雪莉一起看了《肖申克的救赎》后,他们三个人就爱玩这套。
救赎之道,就在书中。
波本笑了下,从隐在袖子中的左手手腕褪下发绳,伸手给格兰菲迪单手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