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的航班落地上海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从手机上调出公寓监控,画面是实时的,乔绿躺在他的床上睡的正香,手脚都盖的严实,只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池漾认真看了会,她的睡姿很好,没有睡的五仰八叉,也没有乱滚,他放心关了监控。
人会骗自己,但下意识的反应不会。
乔绿原本也以为在池漾家的第一夜会睡不好,或许是池漾的床够好,也或许是池漾的家够安静,她躺下后没多久就渐渐没了意识。
她睡的很安稳,但也做了大半宿的梦,梦里明明灭灭的都是十六岁的光景。
算起来,乔绿也只比池漾早到空山三个月。中考完她就跟着乔知悉去了空山,一到那就迎来了噩梦般的夏天。
空山地处南方,到处都是溪溪水水,潮湿又闷热,蚊虫比北方多的多,杀伤力也是北方蚊虫的好几倍。
乔绿第一回穿裙子就让蚊子咬了满腿的包,大半月过去那些包都没消,后来去医院开了药膏,涂了几天下去了,却也留了满腿的小黑点,她又想了各种办法美白祛印。
医生说这里的蚊子有好几种,轻了留印,狠了能咬的人高烧不退。乔绿怕了,那个夏天她出门都是长衣长裤,只敢在家里穿的凉快些。
初到空山没几个朋友,乔家夫妻俩也总不着家,天气倍儿热还不能想穿什么穿什么,桩桩件件都让乔绿的心情差的不能再差,也让她的逆反变本加厉。
池漾刚开始过来,过得其实还不算折磨。他是在九月底来的,夏季结束,立秋也过了有阵子。乔绿已经适应了空山的生活,脾气也没之前那么坏了,即便她看池漾不顺眼口头上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时不时的心情不好,也只是牙尖嘴利地刻薄几句,不至于让人难受。
但她的不顺眼都落在了行动上。池漾到家第一天她就把人吓得不轻,直接让池漾对她全面防备了起来,能躲着走就躲着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那时乔绿和池漾都没料想,接下来的三年会成为他们各自的人生中最特殊的三年。
压抑隐忍、痛苦迷茫都提前到来,在这场成年前夕的漩涡中,他们误打误撞成了既是互相给对方带来折磨,又是唯一见过彼此最真实一面的人。
池漾住在乔家的事没有公开,两人在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交集,陌生同学的关系维持的很好。只是后来乔绿的胆子越来越大,开始享受起众目睽睽之下跟池漾较量的感觉。
池漾高一起成绩便很好,总是名列前茅,交际圈的同学自然都是成绩跟他不相上下的。乔绿的成绩虽比不上池漾,倒也不算很差,只是身边一堆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学习是一点不行。
那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的周五,下午放了学,乔绿没有留在学校上自习,池漾的题集落在了家里,索性也回去了。
两人是一前一后回的家,池漾回来时,乔绿正坐在餐桌前百无聊赖的吃着水果,瞥见窗外笑容翻飞的少年,她一愣,差点没敢相信那是池漾。
别墅区的小路弯曲盘绕,远处的云霞鲜艳耀眼,池漾推着单车,和身边的同学边走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灿烂的落日金光洒了他一身,可他和同学聊的太投入,以致于被某道目光注视了好一会也没察觉。
乔绿望见那抹身影由远及近,池漾笑的格外生动,神采飞扬、自在如风的少年意气甚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灼目。
嘴里甜津津的水果突然就没了滋味,连风也没什么眼力见儿,非要把外面的说笑声送到她耳边来。
乔绿扔下手里的叉子,一言不发上了楼。
池漾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笑就刺痛了乔绿心底那根嫉妒的神经。
那天晚上,阮声曼在走廊上说着话,卧室门后的乔绿和池漾谁也没听,一个只顾把人堵在墙角里亲,一个只想着把人从身前推开。
霸王硬上弓的乔绿实际上没有一点技巧可言,全靠胆量,结果贴上池漾的唇没辗转几下就尝到了点血腥味。池漾顾忌着门外的阮声曼,只能压着劲反抗乔绿的攻城略地。
然而他到底是个男生,力气比乔绿大的多,两只手像铁掌一样捏的她肩膀生疼。
可乔绿一身反骨,疼也不放,痛也无畏。
疯狂而激烈的吻像一场海啸将两人淋了个透,也浇的两人心中的火越来越大。
分不清是谁的牙齿划破了谁的唇舌,池漾把人推开时,各自嘴上都带了血。
池漾的舌尖被咬破了,痛感刺激之下,他恶狠狠地瞪着乔绿。
乔绿根本不怕他,她笃定了池漾不能对她做什么。
最后池漾确实也没做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别墅,在酒店住了一个周末。
但乔绿没有停止这场“游戏”。
没几天,拜乔绿所赐,池漾第一次在学校里当众下不来台。
池漾不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