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赶紧往前跪了两步道:“奴婢不该自作聪明去表现自己,然后胡乱替主子出主意!”
“哦?你替你家主子做了什么?”
“奴婢不该擅作主张准备暖炉煨香,更不该逾矩推荐梅香......”
“你没听懂么?”江澜音浅笑打断道,“我问得是,你为‘你家主子’做了什么。”
降香的抽咽倏然一顿,颤着睫羽看向江澜音,对上她寒凉的视线后,猛然俯身磕头道:“郡主!奴婢真的没有二心,是一心一意对您......”
“朱嬷嬷。”江澜音冷声交代道,“降香是我入宫后,太后派来身边照顾的。如今她心不在此,还是劳烦您将她交于太后吧。”
朱嬷嬷瞥了眼地面上的降香,低头应声道:“是,待今日吉时后,老奴便带着她一同回宫。”
“不......我不要!”明白回了宫自己定然是讨不了好,降香匆匆磕头求饶道,“郡主,奴婢错了!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另投他主!奴婢只是想帮帮您和傅相,您对傅相有意......”
“胡说什么呢!”朱嬷嬷抬手掴了降香一巴掌道,“舌头不会用就别用了,来人!”
降香顾不得捂脸,拼命磕头求饶道:“奴婢胡言乱语!奴婢该死!郡主,奴婢说实话!是傅相交代奴婢,让奴婢好生照料您,偶尔向他透漏些您的近况,但是别得真的没有了!奴婢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您!”
江澜音垂了眼眸慢慢询问道:“傅相交代你如此,你便做了?”
“奴婢该死!奴婢贪财!”降香低着头哭泣道,“因为傅相只是让奴婢留心您的饮食起居,也未有其他什么逾矩之事,奴婢觉得您对......总之,奴婢一时心动起了贪念,所以这才应了下来!奴婢知错了!”
江澜音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说说,你收了多少好处?”
“这......”降香支吾了片刻,低头小声道,“每月百两......”
见江澜音眼神渐利,她又赶紧求饶道:“但是那千两纹银,奴婢一分钱都没花,全部都送回了老家,由爹娘收着!奴婢这就退回去!”
千两?竟是一年前就开始了?
江澜音十分诧异。
前世,她一直以为这些年是她对傅棠单相思,正是琼花宴一舞引得了他的注意,这才有了求旨赐婚。
前些日子回想过往,她只当是傅棠念着秦舒荷,这才一舞心动,在她身上寻找着青梅的影子。
可从最近的事情来看,傅棠早便知晓她的心意,还在她身边插了眼线,这些都与她先前所想不符。
所以傅棠究竟是为何要在她身上下这般功夫,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秦舒荷,那他为何那么恨她,以至于亲手毒死她后,还要刨了她的坟墓?
“郡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江澜音自沉思中回神,看了眼满面泪水的降香,半晌后摇头道:“我不会再留你。”
降香刚要磕头,江澜音拦住她道:“但是念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份上,过往我不再追究。”
“朱嬷嬷。”
“老奴在。”
江澜音扯出自己被降香攥在手心的衣摆道:“劳烦您替她在宫中安排一个好去处吧。”
朱嬷嬷顿了一下,轻叹一声应下道:“郡主仁厚,老奴明白了。”
朱嬷嬷抬手唤来屋外的守卫,很快便将松了一口气的降香拉扯了出去。
府外爆竹声响,将军府的迎亲队伍到了街口。
“哎哟,快快快,时辰到了,快把盖头拿来!”
头顶微沉,一片亮红围了满目。
江澜音被人拥着出了门,行至门口时,她倏然想起道:“银翘!记得把那两坛子酒带上!”
余光自盖头下扫到被拎起移动的酒坛,江澜音轻轻松了一口气。
什么都可以忘,但这两坛子宝贝可不能忘!
江澜音任由左右牵着行走,心里开始盘算起晚上的对策。
*
被赵深强行晃了一路,行至新房门口后,季知逸轻声叹气道:“好了,这里没人看了。”
“太可怕了!”赵深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气道,“这些人真是不要命的喝!照他们那种灌法,今晚谁还回得了房?林将军也是!说好了给您挡酒,结果自己先喝了个烂醉!幸好荣老板有先见之明......”
“好了,他们是客,我们本就该好好招待。”季知逸望了眼灯火通明的新房问道,“我让你备得吃食在哪?”
“这呢!都是热乎的!”
季知逸接过食篮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等会若是有人来,拦着点。”
赵深俯身扬眉道:“好嘞!将军您放心,一定不耽误您的好事!”
季知逸瞥了一眼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