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潮生不小心撞到一人,他平静的道完歉便离开了。只剩下被撞到的江在卿若有所思,她盯着季潮生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
如此,季潮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的走出了大殿,再走一小段路,便到得他们之前登山的那条陡峭山路。
季潮生从上往下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比之上山时的陡峭更甚。
两个守卫弟子见到来人,问道:“是季道友啊,不知里面可有讨论出什么?”
“并未,”季潮生摇摇头,问他们道:“你们守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什么异样?”
季潮生说完后一顿,又补充道:“那方面的。”
他这话说的极有水平,表面看就是一句十分正常的问候,因三涂山与会期间,为了防止妖魔暴动,各家皆会轮流派弟子守在山路口。
若是平常,便是一句极为简单的寒暄。但放在现在,他并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所有人如此紧张。他虽在心底猜测极有可能是妖魔来犯,但凡是皆有例外。
他不敢赌,便只能小心试探了。
“有几个时辰了,”一个弟子撞了撞另一个弟子,确认道,“对了,咱们之前听到那声音是什么时候?刚换班的时候么?”
另一个弟子点头,“嗯,咱们之前那班弟子说只发生了一次袭击,是快要破晓时候的事了。”
“但,”他朝着季潮生解释道,“我们刚换班的时候,便遇到了一次。而这几个时辰里,它们进攻频率更高了。”
他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已发生了不下五次。”
“五次?!”季潮生暗道果然如此,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怎么会这么勤?它、它们不是已有好些年没有进犯过了吗!”
“是啊!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两名守卫弟子异口同声,“但好在咱们与会便是为了这个事而来。”
就在这时,三人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抖,地上的砂石也在微微抖动。不过这震感只维持了几瞬便恢复原样。
季潮生等震动一停,便问道:“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我在大殿内从未感受到这种震感。”
“……没有,”最先开始搭话那名弟子摇摇头,“我们也是头一次碰到,之前几次都只是一些声音。”
他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回忆起来什么,朝另一个弟子道,“莫辛,我现在想起来,那些声音,是不是一次比一次大?”
“好像是的,这么说,之前换班的时候,那两人似乎都没有提及过声音,只让我们注意着点火光……”
季潮生看着旭日东升,再过不久,便是晌午了。
莫辛也开口低声苦笑道:“似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了啊!”
“是啊,”季潮生想起来意,朝两位道友抱拳道,“烦请两位道友让一下,我有事得下山一趟。”
“可,可是非令期间,禁止上下山,”莫辛一脸难色,“尤其是,这种特殊情况。”
“我是奉命下山的,这也不许吗?”
“这、这……还需要核实一下。”
莫归扯了扯莫辛的袖子,悄声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季道友是俞仙首的弟子,想必下山也是奉了师命。既是俞仙首的决定,咱就不用拦了。”
莫辛最终还是放行了。
季潮生慢慢的贴着山壁下行,这次,没有俞未晚在他身后,他只得打起精神万分小心。
一想起俞未晚,他嘴角泛起一抹真切的苦笑,现在,她想必是恨透了他吧。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发现了。只不过发现的,想必不是自己精心布置的物证吧,而是反过来牵掣自己的证据。
那时,那个叫长源的人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却也因此算是救了他。因为他看着长源去试探俞怀序呼吸的时候,他在那个位置,却正好看到了地上某些划痕。
划痕?!
他记得自己布置现场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东西。而且,这划痕,无端让他想到当时云宿长老,就是那个划痕,引领他们看到沈清一的所作所为。
只是时机不当,他只能趁着长源脚步踉跄着出门,而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时候,脚尖轻轻拨开那挡着着划痕。
……三。
他心头大骇,本想去看看衣柜角落处那块玉佩是否还妥善安置,但没有那个时间了。
不过看不看也无妨,因为他所布置的现场,不会出现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而这个“三”,却说明有人在他之后来过。俞怀序已死,那个字便必然不会是他写的,会是谁呢?
蓟归?陆槐?他们都见过云宿留下的划痕,会故技重施吗?
还是别的什么人?比如燕离?季长风?他们已经见过自己了,会不会过来找掌门的时候,顺水推舟,将自己彻底抹掉?
季潮生脑中思绪万千,一瞬间闪过多人的面孔,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