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桌上已经冷透的茶一饮而尽,又拿起纸和笔,继续写因蓟归到来被迫中断的线索。
靠人不如靠己,既然当事人问不出来,那她便自己去查。总之她不会坐以待毙。既然知道有事发生,那她就得弄清楚才行。
她一贯如此!
因此,她这时也不会知道,那些师兄掩盖的、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是有多么不堪与丑陋。
殊途同归。
她最终……也到达那条道路。
不过,这些都与现在的她无关,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在院子里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回忆后山的经历,而后准备替师兄分忧的人罢了。
俞未晚边写边想。
那时,她从陆槐手中得了消息,待走到守卫处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正在准备交接换班。
昨夜守夜的弟子自来熟,看见俞未晚的时候就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小师妹了!”
“原师兄好。”俞未晚走进行了个礼,行完便问道,“昨夜是师兄值班么?”
“是呀!”原泽爽朗笑道,“师妹怎么来了?”
昨夜与他一起守夜的弟子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师妹肯定是过来找掌门的吧!”
“额啊,……对!”
原泽将登记簿拿出来,递给她,“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原师兄,”俞未晚有些急促地开口问道,“那个——”
她指着簿上昨天蓟归的名字,“我想问一下,师兄昨夜是何时来的呀?”
“何时么?”原泽想了想,“应该是亥时吧。”
他推了推身旁一同守夜的人,确认道,“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只是大师兄这次在里头呆了好几个钟头才出来的,我记得当时鸡已经叫了一遍了,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差不多快过子时了。”
“这样啊,”俞未晚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几下,“多谢师兄们啦。”
“小事,”原泽摆摆手,问道,“诶,小师妹,大师兄今日身体如何?没感冒吧!”
俞未晚摇了摇头。
两人放下心来,原泽解释道:“那就好,昨夜我们见大师兄浑身湿透地下山,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是天太黑惹得大师兄都不小心落水了。虽说喝了一杯热茶才下的山,但昨夜风大,大师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们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只不过职责所在,我们没法走开。还好今日从你口中得到近况,我们也安心多了。”
“落水?”俞未晚问二人,“后山哪里有水潭吗?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后山可没有水潭,只有一条自西向东的蜿蜒河流。”原泽笑道,“不过那都是在后山深处了,深处猛兽毒虫也多,因此掌门便只让咱们开辟了这一条上山用的小径。”
“噢,原来是这样呀,”俞未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没什么问题了,师兄你们赶紧去歇息吧,再耽误你们下去,我心里过意不去了。”
“行,我们先走了。”
原泽二人往山下走去,他边走边跟同伴讨论,“怎么感觉最近大家都往山上跑呢?这几个月见的人,比过去几年都多。”
“可能是因为仙门大会要开了的原因吧,”那弟子感慨了一句,“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掌门了,这次掌门终于养好伤了。我、我们一定可以将魔族一网打尽!”
“真想赶紧看到那一天啊!”
两人边走边说起以后,俞未晚朝两人挥挥手后直接进入后山,径直往森林深处走去。
师兄不会是平白无故去深处的人,这水域离小径如此远,他特意过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一刻,她的脑回路突然灵光乍现。
她想起清一长老的事,如果,如果长老是无辜的,那就证明那个妖魔奸细还潜藏在门派内。她之前也在门派内各种搜查,却一无所获。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她陷入了误区。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这后山深处人迹罕见,除了她爹便没有其他人了,而她爹闭关许久,这岂不是绝佳的好地方。
她顺着小径来到山下,转身便开始仔细搜寻痕迹。
原师兄说这条河流是自西向东,在森林深处。她直接用剑拨开半人高的草丛,一头扎进深处。越往森林深处走,里面的视线越发昏暗,遮天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停下来好几次看树桩和岩石上的青苔来辨认自己的方向没有走错。
……
漫无目的地四处搜寻,俞未晚突然听到潺潺流动的水声。她心里一喜,看来目的地不远了。
她从草丛钻出,来到河流边,再顺着它的方向一路向东,直到来到一处断崖。水流到这里便陡转之下,顺着断崖一路飞流。
这处断崖地势开阔,没有那些高大的树木遮挡,俞未晚明显看到日头高照,俨然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