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蓟归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便合衣躺在床上,他闭着眼,任谁看去都会觉得他此刻沉沉睡着了。
只有蓟归知道,他靠近床侧的右手袖兜里,那颗幻珠正散发着温热的光芒,只不过被衣服层层掩盖住了。
他一进入幻境,幻灵立马现身,对着它这位盟友恭敬极了。
它忙邀功道:“蓟仙长,如何?我给到的线索可还有用?”
“……嗯,”它见蓟归脸色不是很好,便赶紧将另一方案抬上来,生怕被人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个,我就知道后山那条线索的话不太好查,时间太久了,也没个证人。不过也别灰心,我这还有一条线索!”
蓟归抬起眼眸,“是吗?我越发感觉你合作的心不诚了,说一半留一半,为什么不干脆一点?”
“仙长冤枉,”它嚎啕大哭,要不是顾着点形象它可能就想在地上打滚了,“自从你离开幻境后,我这段时间便一直在冥思苦想,才又想到一条线索可以避开主人下的禁词,不至于说不出口。”
“说来听听。”
“就是清一长老那事,您不是让所有弟子都三三两两成组不至于落单,也起到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嘛。在颁布这条规定之后,主人他,去找过掌门。”
听完幻灵的话,蓟归沉默不语。
即便没有幻灵的提示,他也大概能猜到一些真相。
当初以为奸细就混迹在那些亲传弟子之中,所以他强打起精神趁此机会安排分组。可谁知还是百密一疏。接二连三两位长老出事,一位是被害者,一位是加害者。即便他觉得长老不是凶手,那他的目光也只会放在其他长老身上。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让门派中人相互猜忌,离心。这样,即便再坚固的盾,若是从中间瓦解,那也只会是一盘散沙。
直到机缘巧合,他掀开了真相的一角。
他才恍然:弟子中一定藏着魔族奸细,他需要不在场证明,而杀人的,却可以不必是他,也可以是掌门……
幻灵给到的线索,不过是在一步步肯定他的猜测,让其确凿无误罢了。
“仙长,要不你先查查?”幻灵看着他面色逐渐变冷,它搓搓手,紧张道,“呃,我再去好好想想吧,好像这条线索也不太靠谱。”
蓟归颔首,说道:“能帮我将场景幻化成云宿长老的居所吗?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呆会儿。”
“好的好的。”
幻灵忙不迭点头应道,它手一挥,周围的场景顿时变了一番,而后它隐了身形,去夹缝中想它为数不多的线索去了。
蓟归走近房间角落,那里没有人影了,但地板上依旧还刻着无数个一。
他蹲下身,手指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不停摩挲,想来这个“一”也不该是云宿长老写的吧。
真是煞费苦心啊,俞叔!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蓟归从幻境中出来,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那里面……只剩下一片清明。
久乱不定,长痛也;一战之杀,一令之诛,短痛也。以短痛去长痛,是之谓杀以成仁。
——
他从床上下来,整了整衣角。然后打开房门,踏了出去。
现在掌门已经算是明牌,但那个黑衣人是谁,蓟归始终无法得知。他只知道,那人是幻灵的主人,也是沈清一的旧识,还藏在众多弟子之中。
至于那人为何突然将幻珠送给自己,又隐隐告诉自己掌门的身份。蓟归始终猜不透,他感觉这人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随心所欲。
但那人昨夜的一身伤,让他又换了想法,难道两人闹掰了?
但幻珠怎么解释?真如他所说的,是想拉拢自己入魔教?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立马摇了摇头。不可能,且不说他们之间血海深仇,天下皆知,绝不可能加入魔教。就说他真的入了魔教,恐怕魔尊都会怀疑他的忠诚度吧!
蓟归眼下一片青黑,是一夜没睡着的证明。
他再次来到清一长老的无为居前,只是这一次,他发现院内多了一个人在。
沈屿回来了?!
他还未从这个发现中回神,便看到沈屿身上背着包袱,正低头跟沈枫交代着些什么,看样子只是短暂的回来了一趟,又要走。
蓟归想,他来得倒是挺巧。
他以手抵唇咳了几声,院内拉扯的两人齐齐看向他,沈屿下意识将沈枫护在身后,朝着蓟归客气问道:“大师兄怎么突然来我们这里了?这里门庭冷落,已经不值得大师兄特地再过来一趟了。若无要事,请容弟子先行告退。”
沈枫拉了拉师兄的衣服,因沈屿回来的急,他还没将那些纸张的事告诉师兄,也没能告诉他,其实大师兄是个好人,也在为师父找证据。
蓟归言简意赅:“有事。”
他接着道:“你回来的正好,如果今日没遇见你,免不得要让小枫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