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修)(1 / 2)

深夜寒风呼啸,山道上踽踽独行着一人,那人浑身湿透的白衫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从河道里刚爬上来却迷茫着往前走的鬼魂。

水珠顺着衣摆一滴滴无声没入山路,蓟归毫不在意,只顾着往前走。他走得很慢,或许他潜意识里也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这样,他就不用面对那近乎残酷的真相和现实了。

他记得自己刚进天衡山时才五岁,十五年前妖魔卷土重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家。不仅是因为岐山地处西北,是除西州之外离妖魔最近的一座城池,还因为三十年前那场战役中,他们曾深入敌营,让妖魔大将损失惨重。

家破人亡的他被掌门领进了天衡山,他望着山脚下那长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感觉似乎也没有尽头。但那时,他身边还有人陪着。

那人还摸着他的头,亲切地给他解释那块石碑上刻着的字的释义。天有道,即顺命;无道,即衡命。

他记得很清楚,也一直在努力践行。

而现在,这条路上,那个始终在前方领路的明灯,骤然熄灭了。

可为什么?

他始终想不明白。

掌门他明明、明明带着大家多次逼退魔族,甚至还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现在事实却告诉自己,他叛敌?

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几年间,他一直在后山闭关修养。而信,是江鹤之十年前偶然得到的,虽然蓟归心里始终对这个“偶然”存疑。

但……若是如此,掌门叛敌的时间是十年前,或者还要往前追溯。而仙门与魔族维持这脆弱的和平不过短短二十年间,他甚至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的情感在叫嚣着不愿相信,但理智告诉他,这事,是真的。脑海内各种念头在挣扎拉扯,蓟归想再试着给掌门一次辩解的机会。

就像一只掉在水潭里的狗,狼狈却又带着万分希冀,希望岸上那个曾经救下过自己的人再来拉它一把。

……

直到他登上山顶,脑海中依旧是一团乱麻。

“蓟归?”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从洞内传出,“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要事?”

蓟归恍然惊醒,原来那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山路,即便放慢速度,也终于被他走完了。

他没有回答,反而走近洞窟,站在那曾经偶然发现的脚印处。他环顾一圈,发现一切跟他记忆里一样,依旧没有变化,也没有什么不同。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封闭的石洞处没有蛛网,甚至,连灰尘也没有?

他明明记得洞门守卫弟子们说,掌门为了仙门大会做准备,已经许久不曾出来过了,就连之前每周送上去的那些新鲜吃食自几月前,就已经让人换成了能够储存许久的干粮。他平日里非必要不进山,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禀告,都是隔着厚重的石门。

所以,按道理来说,那久不打开的石门角落即便没有蛛网,那也应该已经落满了灰尘才对。

但现在,蓟归清楚的看到石门周边并没有那所谓的厚厚灰尘,甚至还十分干净,干净地就像是经常开合石门一样。

他自嘲一笑,原来证据一直摆在他面前,但他却视而不见。

毕竟,谁能想得到那曾率领大家抵御妖魔的第一人,居然会跟妖魔暗中勾结呢?谁又敢这么想?谁又敢这么怀疑?

……所以那些拙劣的,不曾隐蔽的,漏洞百出的话,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许久没能听见蓟归声音的俞怀序皱了皱眉头,他又叫了一声,“小归?”

蓟归张了张口,想问他为什么,却又哑然。

他顿了顿,半晌后叫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那是他自进山门被俞怀序收为弟子之后,便不再叫的称谓。

“俞叔……”

在寒冰玉床上打坐的俞怀序听到这个一怔,他结印的手微微收紧,已经有十几年没听到蓟归这么喊过他了。

怎么突然……?

他带着些许疑惑,出声试探道:“好多年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怎么了,是受什么委屈了么?跟俞叔说说,俞叔给你做主。”

“没有,没受什么委屈。”蓟归摇头的动作几不可见,他低沉着嗓音说道,“只是听师妹说起您突然决定要召开仙门大会,您,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段时间调理的不错,那些暗疴也好得差不多了,去仙门大会没有问题,你不必担心。”

他语气柔和下来,略带笑意道:“我还以为你会比陆槐还要早些来问我呢,没想到过了几日才见你来。这段时日去哪里了?”

“……出去了一趟,遇见几个地痞流氓,为了给他们定罪花了些时间。”

俞怀序听到这里,心下安定下来,他捋了捋半长的胡子,“你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非要找到证据才肯给人定罪,不肯污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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