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你说什么？”
顾北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提高音调。
姜南躺在床上，拿着电话，都能想到顾北寒那边崩坏的表情。
“怎么？年纪不大，耳朵就聋了？”
顾北寒脸色变为铁青，他的另一只手把烟狠狠按灭，手指碾碎了烟灰。
他的耐心已经全部用光了。
咬牙切齿地说道:“姜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才一直在节目压制我，然后想要超越我，甚至毁了我。”
姜南笑出了声，声音里略带嘲讽的意味，“顾北寒，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的不知道感恩呐！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蛇当午餐，被浪花拍到夹缝……”
“你死都不知道会死到哪？就这水平，还需要我故意超越你？哈哈哈，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呀，太自信对你来说不是啥好事。”
姜南听到对面急促的呼吸声，就知道顾北寒的愤怒值基本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在节目确实是故意针对顾北寒。
但是顾北寒的实力跟她相差太大，完全都不需要“刻意”超越。
顾北寒也是狗急跳墙了。
他在节目里表现的实力太弱，经纪人阿松被爆耍大牌，洛歆上次又闹了一回事，他被停了档期，现在王导又去公司要求还把他换掉。
饶是心理素质再强。
顾北寒也承受不了了。
姜南当然知道他是在玩欲擒故纵。
以退为进，利用原主对他的感情再尝试一下挽回节目的机会。
对此，姜南表示。
想都别想。
“姜南，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顾北寒手指攥紧，“你现在到底还喜欢不喜欢我？”
姜南:……
果然，渣男的套路就是逼上绝境就扮演深情。
顾北寒看着茶几上的解约合同，咬了咬牙，发挥出自己演戏时的黯然伤神的模样，声音粗哑，夹杂着一些无可奈何。
“以前是我错了，我只觉得我家里已经没落，配不上你，厌烦你追着我，我只想要我的事业，如果你是因为上次我救你晚了，我向你道歉，姜南，如果你认为把我从节目里换掉能让你开心的话，就换掉吧……”
“我肯定会换掉你，放心吧。”姜南不等他说完，听到手机响了，快速打断了顾北寒，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顾北寒听着机械的女生发来致歉的语音，他的内心逐渐开始颤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静脉中膨胀，逐渐沸腾起来向身躯扩散。
那是隐忍已久的野心，不可扼制，强悍而迅猛，冲决了感情深处的苦痛，荡涤记忆深层的酸辛，唯独留下了剧烈的仇恨，在静默中慢慢生芽。
顾北寒曾经一直觉得姜南虽然实力和脑子都不中用，但是她的长相和背景都很好，而且——她十分爱慕他。
他表面不接受她。
却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她带来的好处。
直到有一天，这个满眼是她女孩突然对他冷言冷语。
他从庆幸到平静再到愤怒。
顾北寒心里恨了没有抓紧当初的机会，他以前太高傲，从不多理睬姜南，又被姜老爷子轻视而不敢拜访姜家。
如果知道姜南会有跟他反目的一天，他就会先去把姜氏集团的资金挪出来一部分。
他到现在心疼的也只是没有来得及占到姜南的资产。
甚至在心里还有些后悔。
那时候姜南落水。
他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把她拉到水底。
顾北寒的眼神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姜南，我确实错了，当时我应该直接把你溺在水里。”
……
姜南不知道谁这么晚还打电话，打了一个哈欠，“喂？”
“姐姐，你已经睡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傅祁年的声线清冽，声调柔和，令人无比心安。
“没有呢。”姜南躺着看天花板上的灯，“你的电话很及时，提醒我挂了一个电话。”
傅祁年就在会所里他们初遇的那个包厢，手指滑过钢琴，薄唇轻启，“是不是那个顾北寒又找姐姐你了？”
姜南觉得傅祁年说话很有水平。
不仅猜测的很准，还会很温和的把她想吐槽的话都引出来。
“是啊，他觉得王导是因为我把他换掉了，心里不平衡而已。”
傅祁年按动了一个音键，发出悦耳的一声。
姜南也确实不想跟他说太多自己的事情，岔开话题问他:“你在弹琴？”
傅祁年并没有介意，点开扩音，浅浅一笑:“对啊，姐姐要不要听一首钢琴曲？”
“免费吗？”姜南觉得今天脑子和体力都用太多了，现在眼皮子都有些打架，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