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袭瑛今晚按时下班,她回家做了顿饭。
这一家三口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就像每盘菜都是按着食谱炒的,调料的添加甚至精准到克,出锅了却不是该有的那个味道。
说不上来,咸不咸淡不淡的。
不过,三个人对坐着吃,表情正常,没人表达嫌弃。
柳清姿心里装着事,餐桌上显得沉默。吃完,她去刷碗,袭瑛端了杯茶,站在水槽边看着她忙,一会了,说:“你是不是碰到徐阿姨了?”
柳清姿知道她说的是徐佑芳,袭瑛的同事,也住这个家属院,点点头:“有天早上路上看见了,就迎面打了声招呼,怎么了?”她奇怪,怎么突然说起外人。
袭瑛说:“她今天中午,来我办公室打听你了。”
柳清姿疑惑:“打听我干什么?”
袭瑛说:“问你是不是调来学校工作了,忙什么呢?有没有对象?”
柳清姿皱眉:“要给我介绍对象。”
“估计是那个意思,但还没挑明说。”袭瑛抿一口茶:“其实她前年就问过你,怎么老见不着你,做什么呢?在哪个单位上班?”
柳清姿:“你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呗。”袭瑛坦诚道:“没进公司,就平时自己接一些翻译的活养活自己,整天瞎跑。”
柳清姿受过太多人情世故的教训了,明白里面的意思:“人嫌我没有大单位的稳定工作,没下文了。”
袭瑛“嗯”一声。
“那我现在也没稳定下来啊。”柳清姿沥着碗里的水渍。
袭瑛说:“估计误会了。”
柳清姿扭头看袭瑛,“你跟我说这个,是有什么想法吗?”
袭瑛顿了顿,含糊了一下:“暂时没想好,再聊吧。”
第二天,柳清姿中午买咖啡时,在咖啡店遇到了任法蓉和她同办公室的老师。
当时,她已经买好了,端着杯子正往外走。任法蓉就排在队尾,她一瞥,两人对上视线。
肉眼可见的,任法蓉浑身的肌肉僵了一下。
柳清姿想,这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且秦明宇作为金家莹的哥哥,话一定是向着她说的,那她的形象就糟糕了。
柳清姿没弄的太尴尬,一点头,自然招呼道:“好巧。”
“好巧。”任法蓉笑了笑,“我和同事来买咖啡。”
柳清姿端着她面前的马克杯虚晃一下,表示自己也是这个目的。
“先走了。”她干脆说。
等走出百米远,柳清姿有些烦躁地叹口气,然后掏手机翻到傅昭南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
——师哥,有空吗?
——我想和你见一面。
——
傅宗顺在市中心有套房子,两百平的面积,买着有些年头了,至于当初买来送给谁,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一直空置着。
近期傅昭南着手装修后,搬进了里面住。
傅宗顺身体抱恙后,这半年处于半歇半养的状态,突然从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抽离,他闲得发慌,脑子一抽风,倏地起了兴致,要过来参观参观。
十点多,他抵达这边时,傅昭南才刚起床洗了个澡。
听到门铃响,傅昭南脖颈间挂着毛巾去开门,发梢尚在滴水。
“我可没你这么懒过。”
傅宗顺瞧着他这个居家的模样,轻哼一声,径直迈脚进去,“往常十点,我已经坐在办公室听着晨会,喝完一轮早茶了。”
傅昭南眉宇间的困倦还没散尽,他语气生硬道:“天天开会,做事只用嘴,不需要用腿的。”
被顶撞,傅宗顺竟然不窜脾气。他兀自换了拖鞋,背手在客厅转悠一圈。
装修采用了开放式布局设计,总体很大,很空,一定程度上,符合傅昭南自由散漫的个性。
傅宗顺评价一句,你装修挺省事。
傅昭南到厨房倒了两杯白水,一杯自己喝完,一杯放在中岛台的餐垫上,是给傅宗顺准备的,但他并没有喊他,而是转身打开冰箱,拿了鸡蛋和西红柿出来,准备给自己煮一碗热汤面。
傅宗顺被茶几上一个酒架摆件吸引,它是黑色的麋鹿造型设计,实用性不强,但小鹿圆溜溜的肚皮猛一瞧像只怀孕的袋鼠,不伦不类,挺滑稽。
他端详片刻,觉得新奇,扬声问:“你还用这么可爱的东西呢?”
傅昭南循声瞥一眼,淡淡地说:“朋友送的。”
傅宗顺走过来,拉出中岛台下的椅子,坐下来,敏锐地问:“女孩子送的?”
傅昭南将西红柿切成块,态度不端正地回答:“你想认为是男的也成。”
傅宗顺不理他的混账话,很困惑地问:“你就没谈恋爱吗?你长得又不赖,应该挺多女生追的吧。”
傅昭南半真半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