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剑派和唐门平时有来往吗?我自己实在不敢去……”
他转过头,却见许翎竹和方恂齐齐停住了脚,皆是神色凝重。
“那个,不愿意就算了嘛,我也没说非要……”
“嘘!”许翎竹悄声打断他,“有人来了。”
“啊?谁?”宗暮非也连忙侧耳细听,又过了稍许,确实有声音从林中远远传来,“是来追你们的?我可一直在治病救人,绝不会结上仇家,你们不要拖累我啊……”
“似乎在追一个人。”方恂淡淡道,全然无视了宗暮非,“与你我无关,走吧。”
他说完,抬脚继续向前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宗暮非心惊胆战地躲在许翎竹身边,死死拽着她的袖子:“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躲一躲啊?”
“你有如此害怕吗?”许翎竹好笑地看着他,“不是来追我们的,不用担心,万一真的发生冲突,我保护你就是了。”
“可他们好像有七八个人呢……”
“没事,打得赢。”
她灿灿然笑着,如初升的晨光,宗暮非略怔了怔,终于不再抱怨,只仍紧跟在她身边。脚步声转瞬即至,最先进入三人视线中的,却是一个约莫二八年纪的姑娘。
她看见他们,一怔。
许翎竹和宗暮非也一怔。
她右腿受了伤,手臂也受了伤,为逃离身后追兵而用了真气,更扯得伤口血流不止。她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眸子亮了又暗,终究一咬牙,转开视线,准备重新提起真气,继续向前奔逃。
“哎……”却是宗暮非忍不住道,“你,你伤得太重了,再不包扎止血,会……”
话未说完,她身子忽然失了平衡,重重地砸向地面。
“哎呀!”宗暮非惊呼一声,立时松开了拽着许翎竹衣袖的手,匆匆跑到那姑娘身边,“姑娘,得罪了!”说完扶着她的身子靠在树上,又从背后解下了包裹。
“不行……”那姑娘缓了口气,挣扎着起身,“我必须……”
“你流了这么多血,再耽误半个时辰,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宗暮非脸色一黑,又将她按坐在地上。
“不,不行……”那姑娘犹自挣扎,“他们……我被追上,一样是……死……”
“哎你不要乱动!”宗暮非拼力按住那姑娘,一边回头,求助地望向许翎竹。
许翎竹撇了撇嘴,看向方恂:“救她?”
“不要徒惹是非。”方恂冷冷地道。
“没有人知道你和我的身份。”许翎竹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过的。”弯下腰,从靴子里摸出匕首,“我也不打算用剑。”
方恂紧蹙着眉:“这件事情,和你我无关。”
“是啊,但是,她快死了。”许翎竹拿下巴指了指宗暮非和那个姑娘,“看宗神医的样子,是一定要救她了,他恐怕打不过那些追兵,他死了,我的解药可就没着落了。”
“你不必跟我找这些借口。”方恂稍顿,似终于无奈,“随你吧。”
“嘿嘿,你要不要一起?”许翎竹笑了笑,将匕首抽出,铁青色刀刃反射着森森白光,似将冬日冻得更加冷硬了几分。
“你若不敌,我再帮你。”方恂却淡淡踱到一旁的树下去了。
“那,你就没机会出手了。”许翎竹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过身,面对林野,目光渐渐清冷,“宗大夫,你只管救她,我会拦住所有人。”
“好……好!”宗暮非回过神,又说了声“得罪”,这才小心翼翼地撕开那姑娘的裤脚,拿出一方干净绢布,倒上水,帮她擦洗血污。
追踪者很快追到了此处。
是六个身着暗紫色短褐之人,每一人均手持长刀,刀脊平直,刀身宽窄一致,刀刃却极窄——正是唐门的兵刃。
许翎竹拦在路中,他们不得不停住了脚。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看了靠在树上那姑娘一眼,对许翎竹抱拳:“请问阁下何人?为何要插手我唐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