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夏青筠从没有和堂兄走动过。
沈央几兄妹也和这个舅舅家断了联系。
如今夏青筠被送回夏家庄,能有什么好下场。
夏家庄距离县里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脚程,骑着三轮车也得个把小时。
大晌午的,正是最热的时候,在县里走的时候还觉得热,等到了郊区,路两旁栽种着参天柏树,路上都是树荫,三轮车骑得也快,小风一吹,格外的清凉。
沈婳很高兴,期待着一家团聚。
只要一家人都在一起,再苦再累都不怕。
越往乡上走,路越差,沈央让李平北骑稳点,他蹬三轮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是真怂沈央。
路上人少,万一沈央揍他一顿,他只能挨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夏家庄大队的地界。
小路两边种的都是庄稼,这一片种的都是玉米,庄稼杆子特别高,风吹过,叶子隐隐绰绰的晃动。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地头喝水,手里还拿着一扇草帽在扇风,他仰头看了一眼三轮车的车板:“这是找谁呢?”
李北平刹车,沈央看着青年道:“同志,我是夏宝山的外甥女,来接我妈妈。”
那青年一口水差点呛住,咳嗽的脸都红了:“你说啥?你接谁?”他伸头往里头看,正好看到病恹恹昏睡的沈长泽,“你是夏青筠闺女?这是……你爹?”
沈央见青年这反应,心下一沉,“我妈怎么了?”
青年:“你娘改嫁了,上午办的事。”
沈婳当场急哭,“不可能,我妈不可能改嫁的。”
青年可怜的看着这病弱一家子,明明是城里的,比农村的都瘦:“嫁是肯定嫁了。”
沈央从兜里摸了五毛钱塞给他:“谢谢同志,麻烦同志帮忙指指路。”
青年一副不好拒绝被迫收下了这五毛钱:“我帮你们指了路,那可就得罪了夏宝山一家了,不过我也算是你们表舅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畜生糟践你们娘,怎么着也得带你们过去。”
沈央运气很好,碰到的青年正好跟夏宝山一家有怨,而且还是个不嫌事大的主。
青年跑去跟大队长请假,“大队长,夏青筠的闺女和丈夫来接她回家了!夏宝山着狗日的,为了彩礼把夏青筠二嫁!我早走一会儿,现在就领着人去东刘大队。”
说完不等那个戴着草帽的小队长回话,坐到了三轮车上,指挥着李平北往东刘大队走。
小队长坠在后面喊:“啥玩意儿?夏卫国,你把话说清楚了。”
夏卫国已经坐着三轮车走远了,他又看了一眼沈长泽和沈央姐妹俩:“我既然知道了这事,保准把你们娘救出狼窝。”
怎么着也得给夏宝国放放血。
沈婳哽咽着:“谢谢您!”
她此时很急很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东刘大队,压根不敢想象妈妈得多绝望。
去东刘大队的路上,夏卫国大致的讲了一下夏青筠的情况,她是被沈和贵和钱荷花绑着送回来的,夏青筠满身的伤,十分狼狈,钱荷花一口一个破鞋女表子不要脸,男人才成了植物人,她就败光了钱去养野男人,沈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以后她也不是沈家的媳妇了,不管是另嫁还是在守在娘家,都跟他们老沈家没有关系了。
夏宝山嫌丢人,本来不肯要的,还嚷嚷着要把夏青筠给陈塘,但钱荷花那句另嫁点醒了他,他看着夏青筠,夏青筠今年38岁,确实年纪有点大,但长得好看啊,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的一枝花,如今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稍微拾到一下,肯定有老鳏夫愿意娶,夏宝山想通了这些,立刻把夏青筠领回家了。
次日,就开始给夏青筠找下家了。
夏青筠名声不好,但长得好,还真有人来。
东刘大队的老鳏夫刘庆民,是个老猎户,娶了三个媳妇都死了,留下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说他克妻,现在没人敢嫁给他,他又不愿意守寡。
沈婳越听越害怕,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恨不得立刻飞到亲妈跟前。
沈央冷着脸,这大沈家这倒霉催的,一个个的被人这么糟践?
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收了原主身体的影响,她听不得夏青筠这么惨,也看不得沈婳这么哭,她深吸一口气,胡乱的给沈婳抹掉眼泪:“我会把妈救出来,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
话音落下,她的心脏瞬间不疼了。
操蛋的,她是造了什么孽,要穿到这里来!
东刘大队很久,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到了,还在村口看到了吃的满嘴流油的夏宝山父子俩。
夏宝山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剔牙,眼睛往三轮车上瞄,看到躺在三轮车上的沈长泽后顿住了,待看清沈央两兄妹后,立即意识到了这人的身份,火气腾的窜起来,脚一挪挡在了三轮车前面,“卫国,这是哪儿去啊?不该管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