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阁楼一角的阴影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扒着柱子后,直愣愣地盯着这边。
元空上前一步,那女鬼便后退一步。
“魂魄看着还算完整,只是被锁在了香炉里,没办法转世。”
吴梦越来到他身侧,也看向了女鬼:“可惜刚才没能杀了那狸猫,不然她也不用再受苦了。”
“她身上的束缚恐怕不止狸猫的一层法术。”元空一边说,一边变出一本书册,“大人走后,浮休录最后补全的记载,是她的尸身于昨夜子时被其父母吊在了山中,并被割下一节指头。一般的死魂是没办法离尸身太远的,只能留在尸体周围等待黑白无常前去回收,想来那对老夫妻应该是听了那狸猫的谗言,利用血亲将灵魂强行剥离尸身带走。”
“可为何非要去山中?在她家里直接施法岂不更加便宜,何必大费周章?”
“大人应该知道‘场’的存在。”元空看着角落的魂魄,“一般的神仙、妖怪都会有自己的‘场’,大多由灵力或者妖力组成,可以在必要时在其附近形成一个结界,范围视灵力、妖力大小而定,但其实,凡人也会有自己的‘场’只不过会小很多,界限也不明确。”
“凡人的‘场’大多存在于日常最常出现的地方,也是一个人力量最集中的地方,一般的邪祟都不会去侵犯,也很难靠近,尤其是人聚集的地方,特别是这样的将死之人,‘场’会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况且灵魂离尸身越近,‘场’的作用就越强。”
“所以那狸猫选择在山里设‘场’去剥魂,并让其父母将她的尸身转移,是因为他没把握能在这姑娘家中将她身魂分开吗?”吴梦越不禁咋舌,“真是冷漠可怖,连家的周遭环境都知道保护她,至亲却亲手送她去死。”
她合起浮休录矮下身来,注视着不远处的女鬼,“死后身魂极度不宁,怪不得庙里下午才收到死亡消息。若她是个大恶之人,直接扔给地府处理就行,可她这浮休录记载完整,灵魂也没有受损,不给个好命格转世实在说不过去。”
元空瞥了吴梦越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大人慢了一步,早去一刻,也不至于让那妖怪施完最后一层法术。”
“哈?谁能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啊——”吴梦越起身叉着腰道,“这么狠心的爹妈,这么恶毒的妖怪,还居然是在坨峨县,这么多巧合,我哪儿能未卜先知啊?”
她说着,就看到那姑娘圆滚滚的眸子满是惊恐与悲伤。
“不过既然是坨峨县的亡魂出了事,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还请不要顾此失彼了。”元空指了指浮休阁最高一层,“北辰他们今夜还收了几个亡魂等着大人评判,再不去看天就要亮了。”
“还有‘几个’??”
吴梦越走后,元空先是将那女鬼收回炉中,继而在阁楼上下的书架上翻找了半个时辰,最终让他找到了一本古书。
拿到那香炉时,自己就依稀记得曾在某本书上见到过这种材质,应该不会记错。
“找到了——”他看着书册上的记载,心想自己猜想的果然没错,这个香炉不是普通的炉子,而是熔了的蚀骨簋炼制而成。
蚀骨簋,那可是诸神时代的东西了。
“这炉内的香灰里有那女子及其父母的骨血,所以至少施有两层法术,术困着一层,神器再困一层......”
想了一会儿,元空将古书放回,缓缓走下梯子。
“这种至亲骨血锁魂的术虽然牢不可破,但并非全无办法,可这香炉到确实棘手,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安排她转世了。”
他回到案几前捧起那香炉,心中叹道:“只是这样的神器,如今竟会在一个小小的狸猫妖手中。”
彼时,天光已经大亮,吴梦越伸着懒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活动了一下伏案太久的筋骨,对着案几后的人道:“研究的如何了?有什么信息可以共享的?”
元空专心地看着书,喝了一口茶后,将自己的发现娓娓道来。
“蚀、蚀骨簋?”吴梦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很厉害的法器吗?”
元空点头:“神之法器,可想而知。”
“那岂不是完蛋了。”吴梦越趴在桌上,“原本以为就是个阵法的事,这怎么连香炉都大有来头。神的法器,现在哪儿还有神啊。”
除了——
“也并非全完了。”
元空的话打断了思绪,她立刻坐直身子仔细去听。
“一分为二的看,那狸猫大费周章施的法,无非是想从城隍手中抢一个新鲜死魂,可依你所说,昨夜他已经将这魂魄送给大人了,所以这个法术可以由他解,也可以由大人解。”
“怎么解?我仙术不精,你快说。”
“有些术,除掉施法者即可。”
“......那不就是杀了他或者杀了我嘛,就没什么解除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