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就要坠入下方云层,沐南心赶忙施法生风,将他稳稳托住。
飞抵他身旁,她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确认他的鼻息和心跳皆正常,却才安下心来。
天召被毁,仙庭必定要追究到底。
她迅速施法将十璟裹好,正要御风带他离开。他的身子忽然颤了颤,煞灵们自他体内蜂拥窜出。
见他昏迷不醒,他们雀跃不已。如今没有魔童的约束,四方天地由它们横行霸道。
“你们若是想着去别处大闹一场,伤及无辜,劝你们收了这些心思!”沐南心警告道:“任你们逃去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抓住。届时,可别哭着求饶!”
煞灵的力量方才被她召唤的玄雀金光压制住,深知她的厉害。加之又确实惧怕十璟,遂犹豫不决。
“他只是暂时昏迷,早晚都会醒过来。咱们逃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嘛!”
有些煞灵还是想去享受无拘无束的自由日子:“他醒来后,也得花时间去找我们。能逃一时是一时,快活一日是一日。”
“我可不想为了一日的快活,最后落个被虎狮吞掉的下场!”
“跟着他们两个也好,万一冥界和仙庭哪天想不通要灭了我们,也可以拖着他们一起反抗!”
“冥界要灭我们早就灭了,他们就是没办法,才把我们关在煞鬼渊。”
“蠢!他们没办法灭我们,魔童能灭我们啊!万一将他惹恼,他那暴脾气上来,指定将我们全歼呢!”
这方还在七嘴八舌地争执,那头邓阙已带着天兵返回。
沐南心没空与他们继续纠缠:“跟不跟随你们。”不等他们回应,她带着十璟往南飞去。
这话说得极为温和,煞灵还以为她要放过自己,仍迟疑不定。
直到她冷飕飕地丢来两句:“到时候叫他见你们一次就杀一次,保证将你们杀光殆尽!”
煞灵们一听,再不纠结,麻溜利索地跟上前。
*
他们前脚刚走,邓阕率天兵急急赶来,丰元圣君则带着昏迷的君珏连忙赶去医馆。
众将士面色沉重地看着被荡平的太清宫——只剩粉碎的瓦砾,崩裂的墙砖,还有几根断缺的梁柱横在半空。
放眼周围,不见魔君的踪影。
东极仙君将将恢复意识,也带领弟子们赶了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方皎及各师妹。
“师父呢?”菇良山的弟子环顾四下,隐隐不安。
邓阕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转身往南天门飞去。
抵达天门,见守门的护卫个个皱着眉头、揉着额头,他心中暗道不妙。
一问才知——沐南心早已带着魔君离开。
守门的护卫并不知太清宫发生了什么,方才见沐南心过来,正要询问,忽遭煞灵袭击,瞬间失了心智。
等邓阕赶过来,他们才刚刚恢复意识。
“霄怀真人全然不顾自己的仙职,居然护送魔君离开!”邓阕震怒:“她身为菇良山的师尊,公然包庇袭击天召的魔族,甚至教唆煞灵扰乱护卫的神智,犯下如此大罪,菇良山众人一并定罪!”
说罢,他就要带兵去拿下菇良山的弟子。
追过来的东极仙君——陆夕连忙拦住他,劝道:“霄怀真人所为或许另有隐情,情况尚且不明,不如让刑官调查清楚再定夺。”
邓阕听他口口声声护着沐南心,越发恼怒:“仙庭该如何处理罪犯,我自有分寸,无需仙君操心,仙君只需将心思放在地界即可!另外,还望仙君莫要像霄怀真人那样,因一己私心而忘却仙职!”
见他全然不给面子,陆夕也骤然冷下脸:“即便霄怀真人将魔君带离仙庭,但菇良山弟子对此并不知情,也并未参与其中。仙庭没有罪罚连坐的条规,断不能牵连无辜。”
“她们究竟是不是无辜,我自会让刑官裁定,亦无须仙君劳心!”邓阕再不与他争论,带兵返回太清宫。
陆夕心中不安,赶忙跟去。果然看见大将军下令将菇良山的十二名弟子团团围困,并将她们全部带往刑宫。
“师父!”浮兰山众弟子赶至他身边。
“大将军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三弟子沈濯担忧道:“菇良山和魔君的事不清不楚,只怕会波及浮兰山。”
大弟子落骁凡见师父沉下脸来,赶紧拿手肘推了推三师弟,摇头示意他莫要多嘴。
陆夕严厉训斥:“她们如何不清不楚?事情尚未有定论,休要胡乱揣测,也莫要言差语错!何况我们行坐端正,光明磊落,怕什么波及?将军还能随意定罪不成?”
沈濯惭愧地低下头:“弟子知错。”
落骁凡上前与师父低声道:“方才路过那边,隐约听到大将军说要差人下界,叫南部边境的时砚将军带兵封锁菇良山。”
陆夕心中了然——邓阕并非当真要给菇良山的弟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