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呆呆愕愕地望着天上。可那里只有晚霞,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师父?”她轻声唤道,师父依然出神。
“师父!”方皎第二声才将她游离的思绪给喊回来。
沐南心惊觉自己发呆许久,佯装淡定地品茶,点头赞赏:“你煮茶的功夫比为师强。”
方皎低眉喜笑,想起个事,便道:“今日云中仙差人从云梦泽捎带了六盅千云酿,我待会儿去给师父拿来。”
“云中仙怎么突然派人带酒?”沐南心怪道。
方皎道:“应蓉先前不是应师父所托,去他那儿借了十只鸡吗?我才知,她去借鸡那日,云中仙恰好醉在湖泽中。师妹见他躺在那儿,担心水寒侵身,便将他从湖里捞出来,还用法术给他烘干了衣身。近日那酒刚好酿满千年,云中仙便差侍从带来,说是答谢二师妹。”
沐南心失笑道:“云中仙本就是水精修成的仙,怎会惧怕水寒。只是应蓉不知,误会了,他倒不必如此客气地回礼。”
方皎一边帮她斟茶,一边笑道:“师父不知,那六盅酒当中,有一盅刻了两朵梅花,是专门给二师妹的。”
“哦?云中仙着实有心了。”沐南心不免好奇,应蓉鲜少出门,她喜好梅花一事,如何传到了云中仙的耳中?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喜上眉梢:“云中仙品行端正,与人和善,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方皎也是喜眉笑眼:“且看他们的缘分吧。”
***
师徒二人品茶聊有半个时辰,方皎见天色渐晚,唯恐耽误了师父休息,遂去将仙酒端来。
沐南心只留了两盅,其余三盅留给方皎和其他弟子闲暇时共饮。
方皎又去她屋中取来酒杯和酒壶,待将酒壶装满,一一放置在木盘上,这才离开。
*
沐南心打小看着祖父和族人们在节日里通宵达旦地痛饮,有时趁祖父不注意,她偷偷尝两口。长大后,练就出——酒量如海、千杯不醉的本领。
这辈子大概是没有可以陪她通宵畅饮之人,酒饮得少了,酒量也越来越差。
不过喝下五杯,面颊便隐隐发热,思绪也开始混沌。
以至于看见对面有道人影从夜色中走过来时,还得眨两下,视线才清晰些。看清之后,吃惊地睁大眼,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眼睛也迷糊了,遂眨两下再看。
对方霎时出现在她面前,蹲下来,戏谑地笑看她:“才喝几杯?就认不得我了?”
沐南心这下看得清清楚楚,脑袋也骤然清醒。她急收了眼中的惊色,一脸冷漠:“魔君半夜闯我山门,并非君子所为吧?”
他不请自来便罢,还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对面,并解释道:“我本只打算路过看两眼,怎料你这酒香四溢,飘去了数里,将我腹中馋虫勾动,这才寻着香味过来,原来是你在院中独酌消愁。”
“呵!”沐南心给自己满上酒,一边冷笑:“我何来的愁?”
十璟未言,顺手拿起旁木盘上放着的酒杯。
她面色一变,连忙从他手里夺走杯子,又将其重新放回去:“这不是你的酒杯。”
十璟的手顿在原位,瞥了一眼那白玉杯子,又看回她:“难不成这酒杯是特意给别人准备的?”
他本是随口一问,想来半夜也没人过来陪她饮酒。
怎料她说:“这是天青的酒杯。”
十璟微怔,没再多言,索性操起一个酒盅,揭开盖子,直接仰头豪饮。
饮有两口,他爽朗一笑:“好酒!够烈!”便单手抓着酒盅,继续畅饮。
沐南心傻眼,这人来去自如不说,也不问过她能否喝这酒,堂而皇之地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么?
看着看着,她便注意到两滴未入口的酒,自他唇角滑落,沿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他衣襟半敞,酒水顺势就滑至胸前。
沐南心也不知怎的,视线非得跟着那两滴不安分的酒,一寸寸地掠过胸膛,没入腹间....
沐南心不自觉口里发干,下意识咽了咽。
奇了怪了,碰都没碰他,怎么也心脏乱跳、脸面发热?
对面的十璟喝罢,缓缓呼出一口气,却见她正盯着自己身前。他笑咧开嘴,单手将衣襟拨得更开,宽阔结实的胸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
“大大方方看,不打紧。”
被逮住的沐南心只觉脸面要烧起来,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怎料喝得太急,一口酒呛在咽喉。
“咳咳咳!”她低头猛烈咳嗽,咳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
十璟连忙绕过去,蹲在她身旁,默默轻抚她的背,帮她顺过气来。
沐南心好不容易平复气息,刚刚侧过头,满目都是那令她心跳不稳的胸膛.....
她又赶忙别过眼,直接抓起酒壶给自己满上。权当是水,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