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心暗骂:魔君忒狡猾,趁我行动不便,故意靠这么近,还可以挖坑等我去跳.....
她还能想什么?她在想自己如果有力气,早就一拳打过去!
但眼下自己是弱方,又承他几番恩情,她只能自己先稳住情绪,反问道:“魔君难不成会读心?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猜你心里想什么还需要读心吗?”十璟笑称:“只消看你一眼,心思尽明。”
这话说得如此暧昧,好似在他面前,她全然藏不住心事?
沐南心自觉说不过他这张横竖都有理的嘴,况他脸皮不薄,骂几句也形同拂痒,根本奈何不了他。
她正无法,手心忽感觉到热力自他胸口导入,胸腔渐渐有所感应,热力攀升。
“我感觉气血有点上涌.....”她蹙起眉头:“你离远点。”
十璟见她一脸不好受的样子,连忙坐起身,拉开些距离。
她本就气血亏虚,如果再像昨天那样止不住地涌出来,只怕昏过去再也醒不来。
他重新坐回她身侧,默默等她缓过气息。
等了许久,细辨她气息稳定,却始终没等到她开口。
“你不想说?”他主动开腔。
沐南心知道他想了解什么,如果能说,她早便告诉他了,刚才又何必装睡。
“不是不想说。”她长长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接着道:“五行盘早已不存在,我也只知其传闻一二,与你如何说起?”
十璟沉默片刻,话锋一转,忽然提及玄妙真人:“他将冰蚕置入单铸体内,非但害死了单铸,期间更不知盗听了多少魔族的秘密,族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沐南心明白,他是魔君,代表整个魔族,魔族不放过孚冰,便表示他不可能放过孚冰。
“魔君打算如何?”她问道。
他大方道明自己的想法:“回到魔域后,我会亲笔拟信,派人送达仙庭,告知我族要提审玄妙真人。如果仙庭愿意派人将他押至赤莲漠,交由我军将士,等审问定罪并处罚完毕,我会将他交还给仙庭处置。”
沐南心听罢,心知肚明——届时交还给仙庭的即便不是一具尸首,只怕也就剩一口气。
“孚冰纵然嫌弃最大,但他毕竟是仙门师尊,不论犯下何罪,理当由仙庭先行审讯并量刑定罪。等一切处理完毕,再交由魔族审讯。”她只能以仙官的身份,阐明自己的建议。
十璟:“你如何保证仙庭处理完毕之后会将他交给我们?”
她默了默,回道:“我会去劝说仙帝。”
“仙帝听你的?”他定定看着她。
沐南心嗫嚅数番,却没有回答。因为她明白,仙帝倘若听完孚冰的所作所为,就会知晓孚冰是个变数。
即便她同意,仙帝恐怕也不肯将他交给魔族审讯.....
两人意见相左,十璟没再接话。
沐南心抬眼朝他望去,但他侧身坐着,面容完全隐没在本就光线不佳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表情。
但她明显的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正一瞬不移地注视自己.....
她只能佯装自若地收回视线,然后缓缓阖眼:“实在有些累了。”
她情愿他只是盯着自己,不再谈论这些事。两人立场不同,顾虑也不同,这样的讨论绝不会有两全其美的结果。
许是说了不少话,又费脑地思索这么久,这会儿闭上眼,真就困了,没多久又昏睡过去。
***
沐南心再次恢复意识时,人已躺在仙庭,仙帝正守在她身边。
“阿姐好些没?”见她醒来,他惊喜不已。
她浑身无力,自知情况不好,为了让他安心,勉力撑起一抹笑:“好些了。”
仙帝眉眼难掩忧色,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而止。
“魔君呢?”她下意识问道。
“魔君?”仙帝愣了一下:“阿姐怎么忽然问起他?”
沐南心听他反问,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只因每回醒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他,方才本能地问出来。
“谁将我带来的?”她又问。
仙帝道:“东极仙君三天前将阿姐送来的,说阿姐在幻蛇窟遭遇了凶险,需要医官诊治。”
沐南心了然地点点头,看样子魔君将她送抵南界门之前就将她交给了东极仙君,毕竟南界门的护卫皆是仙庭下派的将士,此举也是避嫌。
“阿姐....”仙帝忽然唤道。
沐南心察觉他抿唇似有难言之隐,便问:“怎么了?”
他暗暗吸一口气,才说:“我有一事必须去做,还望阿姐莫要阻止。”
见他语气坚决,面色凝重,她隐约觉得不妙,叫他说明何事。
“我明晚去太清宫开启天召。”仙帝一开口就令她瞠目结舌,他紧接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