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紧紧咬着唇,直将下唇咬出血印。
十璟站起身:“冰蚕之事与玄妙真人脱不了干系,我若将他杀了,他儿必然要为父报仇,只能斩草除根。”
说罢,他起步欲走。蛇王情急之下使出浑身力气将蛇尾一摆,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恳求道:“孚冰生死与我无关,但请恩人保孚愿一命,她、她是我儿。”
十璟诧愕:“孚愿是你的孩子?”
蛇王点点头:“她的确是与我血肉相连的孩子,恳请恩人放她一条生路吧。”
他垂眸:“我会留她活口,但这取决于你能否将来龙去脉说明白。”
“我说,我都说!”蛇王趴在床榻缓和气息,等恢复些力气,徐徐道出旧事:“当年恩人离开后,我潜心修炼,功力增进不少,心智却仍不成熟,被孚冰诓骗。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教他分裂之术,与他夫妻双修。”
“我以为高高在上的仙尊当真要与我夫妻一场,怎料他转头就与其他女子成婚。那时我怀有身孕,他跑来与我解释,说是被迫如此,说得声泪俱下,叫我等待些时日,等将孩子生下后就与我双宿双飞。”
“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如此还不知教训,又信了他。”
“直到孩子出生,他趁我生产之后身体虚弱,将冰蚕置入我体内,并将愿儿夺走。他威胁我,倘若我将这一切说出来,他就杀了愿儿,让我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
她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伤害,何况那时候她心已死,哪有脸和外人提及这些事,遂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些年,他以冰蚕监视我,只让我远远见过愿儿三回。最后我想尽办法取出了体内的冰蚕,我也以为自己做到了。直到昨晚……”想起昨晚的情形,蛇王仍心有余悸:“他的分裂之术已修炼得炉火纯青,竟能在我体内自行分裂,并用幻术骗过我。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他施法与我体内的冰蚕意识相连,他就能知道。”
十璟听完,着实无言。
玄妙真人身为仙门师尊,竟做出如此卑劣不堪的行径。
他想起幻境之中,沐南心与‘天青’的对话,问道:“他指使你对沐南心施加幻术是为打听五行盘?那是何物?”
蛇王道:“他只交代我窥探她的记忆,找出五行盘的下落,并未告知五行盘是什么。而我其实并未窥探到她的记忆,她的自我意识十分强大,昔日的记忆仿佛上了锁,我窥见不到丝毫。那个’天青’,也并非我创造出来的幻象。”
“并非你……”十璟揣道:“是玄妙真人造出的幻象?”
“冰蚕还在我体内,他的意识完全可以进入幻境。”
一切又回到冰蚕……
“玄妙真人和冰蚕是什么关系?”他问。
蛇王正要说,右边半张脸忽然僵住。她惊恐地睁大眼,左边嘴角忽然痛苦地扭曲起来。
十璟察觉她口中泄露的寒气,赶忙抬手猛地拍向她腹部。
却已来不及……
寒气自蛇王的丹田开始扩散,迅速遍及周身。她的身躯顿时变得僵硬又冰冷,与单铸一样的状况。
他急忙将手化作利刃,刺入她腹部,掏出内丹欲救她一命。
内丹掏出的刹那,他面色霎时凝重——冰蚕虽已被他震死,但这内丹已冻成冰,保不住了。
蛇王扯住他的衣袖,似抓着浮木的溺水者一般:“求恩人救救我儿,她当真无辜……”
十璟颦着眉:“好。”
听他答应,蛇王释然地笑了笑。
***
沐南心耗损了不少法力,才得以破解蛇王的幻术。
这使得原本力量开始衰减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回归现实后,她整个人像醉酒一样,始终昏昏沉沉。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来,微睁眼,瞧见了熟悉的衣襟。由于太过虚弱,她只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脑袋自然地靠在他臂弯。
等恢复些力气睁开眼时,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冰川火光冲天,是幻蛇窟。
“幻蛇窟……怎么了?”
“没什么。”十璟说得风轻云淡:“一把火将它烧掉罢了。”
沐南心眉头蹙了蹙,半晌吐出两字:“造孽。”
十璟笑道:“他们也没死,只是尽数被我打回蛇形,往后各找洞穴重新开始修炼。敢问霄怀真人,这算造孽吗?”
手法虽狠了些,但不算造孽,对魔君而言此举实属难得。
她刚要开口,脑袋忽然沉重起来,意识逐渐模糊,不一会儿又睡过去。
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沐南心再次陷入昏迷,十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收拢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正寻思要不要先带她去魔域,请医官好好诊断一番。
原本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