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原来叔父便是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赏金猎人。”
这般看来,那些说书人也并不是空口白凭,不过讲的词汇没有一个能够像如今这般看着让人感到震撼。
谢执平日里很少闻窗外事,眉峰微微一挑,一刹那的疑色,随后应下:“嗯,赚点小钱。”
赏金猎人的赏金可不少,毕竟是在刀口上挣钱,更何况抓的都是能够逃过朝廷抓捕的,各个都有一定的实力。想起当年为了抓捕一个江洋大盗,那可以五六个江湖人士一道出动,这才将人给逮捕回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点钱对于北康王府来说,确确实实就是小钱,谢执这般的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
谢执盯着她的神色,一笑:“小满这是不相信。拿钱办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如今这身打扮,痞帅又蛊惑,京墨记得他之前穿黑衣,额前是没有碎发的,如今留了下来,跟妖孽似的。鬼使神差的,她抬起手想要取下谢执脸上的面具,手抬到一半,又觉得不妥。毕竟她也听说过,将军上战场会戴面具。面具是他们的第一伪装。战场上,面具落,被看到面容者,都是死路一条。既然有这规矩,那她要遵守才是。反正他戴着,也是赏心悦目。
刚要收回手,他便是弯下了腰,逆着月光,狂妄的气质有了温顺,像是心甘情愿被人驯服的狼,黑眸忠诚的将眼前人盯着,语气吊儿郎当:“需要取下面具确认一下吗。”
京墨刚想要摆手拒绝,他又是一笑:“戴着不舒服,小满帮叔父取下,好不好。”
说着询问的话,用着不能商量的语气。京墨掀起眼皮,清晰而又真实的看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呼吸浅浅,退缩的手还是抬起,摸上了他的面具,随后取了下来。
他神情慵懒淡漠,眉峰如刃,脸颊如刀锋刻画一般,近乎完美。矜贵而又恣意,黑衣白肤,似霜雪皎洁清冷,但又带着潭水那般,稳重深幽,总是无意识的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傲娇不屑气息。
开口,就是调侃:“小满仔细看看,可是叔父。”
京墨点头,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脸颊上的血迹实在是明显,京墨摸向腰间想要拿出绢帕给他擦拭,可忘了自己是这般衣裳捡漏的出了王府,她便是拉起自己的衣袖,用手腕处擦拭在了谢执的脸颊上。
他温顺的不行,任由京墨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眼尾挑起,跟只马上要漏出尾巴的狐狸一般。手指轻淡的擦过他的脸颊,少女的手带着凉意。谢执这才反应过来她穿的单薄。
谢执一遍解开身上的披风,一边道:“这么晚,怎么出来了,眼睛怎么也肿了。”
京墨轻抿了下唇角,低下头,躲开了目光:“就,就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大半夜的,衣衫不整的跑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更何况这街道离北康王府还有些距离,找吃的?现在街道上,怕老鼠都不愿意出来跑一跑的。
谢执手上的动作一顿,笑:“饿哭了。”
“……”
“因为晚上没有用膳,”她一边想,一边答,“所以,饿的严重……就哭了……”
他挑眉,懒洋洋的点了下头:“叔父的错,给忘了小满同我出去并未吃饭。”
他这可怜兮兮的,京墨反倒是更加心虚了。
“我……”开口刚想解释,肚子里就传来一阵绞痛,京墨脸色一白,谢执原本要披上她肩上的斗篷因为她半弯下了身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谢执将披风把她包裹,两手将她搀扶住。见她原本粉白的小脸如今变得只剩惨白。
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石头碾压了一般。她有些站不稳脚,脑袋靠在了谢执的胸膛上,熟悉的檀香将她包裹住,倒是安心。
谢执却是焦急:“小满,哪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必,”京墨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小了下去:“女儿家的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
谢执微微一愣,他平日里都是同男人打交道,虽是知道月事,但着实不了解。不过,他瞧着纪如男每次来月事,除了脾气按捺不住,暴躁了些,似乎也并非有任何的问题。但如今的京墨,浑身疼的发颤,脚上虚站着,毫无力气。心中的愧疚更是浓烈了起来,若是她一直伴在自己身边,定不会让她如此虚弱。
谢执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满,叔父抱你。”
等待到她轻轻的嗯上一声,谢执这才将她拦腰抱起。人儿小又娇,每次谢执抱她,总觉得是抱着一个香饽饽似的,香香软软。
京墨莲感受抱在他的脖颈上,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实在难受,就将抱他的力气用了些劲。
“小满,轻些。”他制止的声音传来,京墨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松了力道,他的声音又慢慢传来,“小满娇,切莫再在身上弄出红印了。”
京墨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或是月事来了真就有